“他们来得时日倒巧。”冯森嘀咕了一句,便展颜对王司马笑道,“这群郎官都是那些法兰克庄园主的长子,差不多有二三十个,当初我找他们买粮,应允了他们派遣人来学习咱们的唐式农业。”&60;br&62; 王司马奇道:“我还真以为他们是信仰虔诚,没想着却是为了这一茬。”&60;br&62; 冯森嘿笑一声:“信仰虽好,也不能当饭吃,他们虽然是蛮夷,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知道是帮我打压商人呢。他们投之以桃,我也报之以李。”&60;br&62; 王司马站起身,将那五六本小册子揣入口袋中:“那我便不打扰节帅了,维莱蒂的问题等那边事了再说吧。”&60;br&62; 站起身,冯森整理了一下衣装,向着王司马拱一拱手,便向前厅走去,郎官们基本都在前厅的礼仪门前等候,这道门是专门为访客整理衣装而设计的。&60;br&62; 只是此时的法兰克宫廷文化尚未兴起,郎官们自然也是大老粗,根本没什么礼仪,还有在扣鼻屎到处弹的。&60;br&62; 从长廊快速通过,只有冯森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滑过,晨间的白雾凝结在瓦片上,滴滴点落在台阶上,发出了清脆的“哒哒”声。&60;br&62; 长廊的两侧是天井一样的空地,右侧是放置救火工具的杂物间,左侧则是旗人侍卫值守的耳房。&60;br&62; 又走了两步,前厅正在眼前,冯森刚想跨步迈入前厅,余光却看到几个身穿锁子甲的八旗侍卫推开了耳房的门,他们疲倦地排成两列,正要从小门离开。&60;br&62; 按照冯森的设计,这些八旗旗丁同样有轮值幕府之责,这些旗人侍卫看样子是值守了大半夜,堪堪下值,这日夜颠倒,倒也是辛苦。&60;br&62; “去给他们热一壶甜米酒,腌的鸭子也蒸一份送过去,让他们吃了再走。”冯森停住了脚步,发了个善心,叫人去给那些劳累的士卒送上一份冬日里的温暖。&60;br&62; 几个侍从一边去通知那几个旗人侍从,而另外几个则小跑着去膳房通知。&60;br&62; 很快,跨上一头驴子正要离开的小汉斯便又下了马,这周遭也没有桌椅,便叫那侍从搬了一个条凳,四个法兰克旗的旗丁端着热腾腾的米酒,咬一口发烫的鸭肉,在冬日里呼出了一大口水蒸气。&60;br&62; 小汉斯最终还是投了旗,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一个百户的头衔,成为了法兰克旗阿伦斯千户所下属的一个百户,领着百十来号人。&60;br&62; 由于法兰克人毕竟是查理曼同族,冯森明里暗里给了不少优待,就像别的旗丁大冬天地要在城墙上吹冷风,但小汉斯只需要在将府的值守房里守着火炉,轮换站岗就是。&60;br&62; 除此之外,相对于撒克逊女人,牙兵们更愿意与法兰克女子结婚,第一批汉法混血儿大约在开春就要诞生了,娶一个法兰克老婆或者侍妾已经成为了牙兵的日常风俗。&60;br&62; 就像小汉斯的妹妹今年冬天就嫁给了一个牙兵,叫王喜,别的旗丁下值是去城门口的旗舍睡觉,而小汉斯下值直接出门左拐,骑着小毛驴多走两步,都不用多远,就到了妹夫的家。&60;br&62; 下了驴子,牵到马厩里拴好,小汉斯艳羡地看了一眼马厩中那匹高大的河曲马,只能叹一口气,毕竟是节帅的同族,况且人家确实有真本事,再优待一点都不为过。&60;br&62; 真好啊,这大屋子。&60;br&62; 王喜那间抵得上三座乡间木屋的宅子,要说小汉斯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纯纯的砖瓦房,卧室里还有一个温暖的大炕,墙上还挂着两个箭靶,专门用来练习射箭。&60;br&62; 不得不承认,这群赛里斯人的箭术确实厉害,就没有一个射得差的,叹一口气,也难怪他们能打败那么强大的维京人与撒克逊人。&60;br&62; 也许自己那还在妹妹腹中的外甥同样会成为那些赛里斯人的一份子,或者说汉部落的成员,这小子倒走运,老子要打死打活十几年,他倒好,一出生便是了。&60;br&62; 心中感叹着,小汉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碎石铺就的小道上,迎面便撞见了手持两个白馍正往外走的王喜,两人打了一个照面,都是一愣。&60;br&62; 小汉斯是夜里上值,白天睡觉,而王喜是白天上值,夜里睡觉,小汉斯每次下值的时候,王喜都还在睡觉,小汉斯睡着了,王喜就要去上值了,两人基本就属于你出去早我回来晚是不得拜的街坊。&60;br&62; 所以虽然小汉斯来汉堡都住了快半个月了,两个人基本就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打过照面,其余的时候还真算难见到,今天小汉斯吃鸭子耽搁了一会儿,这才得空遇上。&60;br&62; 在这边住了快两年,还娶了一个法兰克媳妇,王喜多多少少学了一点法兰克语,简单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他上前两步,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向着大舅子问道:“舅哥早上吃了么?曼雅刚熬了麦粥,还有熏肉和咸菜,一起吃点?”&60;br&62; 小汉斯表情有些古怪,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王喜相处,但还是简单回道:“大帅赐了一壶米酒和蒸鸭子,才吃过的。”&60;br&62; “哦哦哦,好好好。”王喜同样有些尴尬地点头,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两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我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的表情。&60;br&62; 最终还是小汉斯一拱手,用半生不熟夹带法兰克语的汉话道:“妹夫上值去,别迟到了,我先去睡了。”&60;br&62; “好,那我不打扰舅哥了。”王喜同样拱手道。&60;br&62; 看着摇摇晃晃一脸疲累的小汉斯,王喜摸了摸脑袋,不做他想,跨上马厩中的一匹驽马,便向着城外的兵营走去,北萨克森卫的旗丁们正在那里接受训练呢,他是教头之一。&60;br&62; 在大道上走着走着,王喜突地一拉缰绳,转到了将府旁的巡检司衙门前,他将马拴在门口的树上,一路小跑走了进去。&60;br&62; “萧队头。”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王喜嘿嘿笑着踏入了萧阿贵的班房。&60;br&62; 萧阿贵无奈地放下手中的叶子牌,把德涅尔拍在桌面上:“哥几个先玩着,王四郎找我有事。”&60;br&62; 另几个队头都哄笑道:“我看你是眼看要输了,故意离席吧。”&60;br&62; “回来再打输双倍啊。”&60;br&62; “投降就直说。”&60;br&62; “放你娘的屁。”萧阿贵骂道,“等老子回来,把你们兜裆布都赢走!”&60;br&62; 拉着王喜到了走廊上,萧阿贵从腰间摘下酒囊灌了一口:“何事?”&60;br&62; “萧队头管着旗丁值守轮换的职当?”&60;br&62; “然。”&60;br&62; “嘶,萧队头,我新娶了一房法兰克媳妇,那舅哥就是旗丁,每日在将府值守岗哨,都是夜班……”&60;br&62; 虽然那舅哥是蛮夷,但也是自己人,无论如何是亲戚,是自家孩儿的舅舅,王喜在这边除了个十岁出头的弟弟,没别的亲人,自然想和舅家亲近些,能帮忙则帮忙。&60;br&62; “害,我当是什么事呢。”萧阿贵一摆手,“你回头写个条子来,叫啥名,啥籍贯,长什么样都写上,最慢三天就给你调到白天。”&60;br&62; “多谢队头,多谢队头。”王喜连连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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