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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第1页）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阿尔昆的声音平稳而温和。&60;br&62;　　马拉吉吉丝毫没有外人的感觉，直接坐在一垛叠起的经卷上：“是因为我毒死了热拉尔家族的一个成员？”&60;br&62;　　“那是老伯爵唯一的幼子。”&60;br&62;　　“我知道。”马拉吉吉打开了手中的文书，“我还知道他正在试图与一些贵族联合，掀起一场叛乱。”&60;br&62;　　“但这样做还是过火了。”阿尔昆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太急躁了。”&60;br&62;　　坐在实木软垫椅子上，马拉吉吉长久没有说话，然后才仿佛是不经意地对阿尔昆说道：“波西米亚人向赛里斯人投降了。”&60;br&62;　　夕阳的光辉从马赛克玻璃中射入，在抄经室的地面映出了模糊的彩色，阿尔昆坐在抄经台前，一点点抄写着新式的法兰克文。&60;br&62;　　这种法兰克文结合了加洛林小写字母与汉字的构型，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象形文字，所有人第一眼都能看出，这其实就是将原先一行的字母按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顺序挤在了一起。&60;br&62;　　除此之外，还从汉字中借了不少字符和发音，这让马拉吉吉很是厌恶。&60;br&62;　　“我听说了。”阿尔昆的声音不带任何一丝感情。&60;br&62;　　“我的眼睛和耳朵们告诉我，这一次，安东尼阁下本人没有出战，而是让其下属出战，而且出兵时，有一半以上的士兵，都是来自西波里安人，马索维亚人以及波美拉尼亚人。”&60;br&62;　　马拉吉吉轻轻揭过一页，就像是日常聊天一般，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文书，一边有一茬没一茬地继续说道：“起码有不下五十个斯拉夫部落为其提供了士兵，他又在维莱蒂和欧波里特设置了八旗，现在索布人甚至波西米亚都要设置八旗了。”&60;br&62;　　“嗯，这件事我也知道。”阿尔昆依旧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抄着新法兰克文的圣经，“但维莱蒂的领主都是伦巴第人，而欧波里特人只是学习萨克森罢了，他们的女王还是柳德米拉殿下。”&60;br&62;　　“哗啦——”&60;br&62;　　马拉吉吉再次翻书，这一次他的动作有些异常地大：“真的吗？维莱蒂的伦巴第人真的是当地的领主吗？那为什么一半以上的伦巴第贵族都常驻汉堡呢？欧波里特真的属于女王吗？那女王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呢？”&60;br&62;　　阿尔昆终于停下了在纸上不断滑动的羽毛笔：“不要过度揣测。”&60;br&62;　　马拉吉吉合上了手中的文书：“你还想要我继续说下去吗？阿尔昆阁下，再往下说，恐怕就得聊到这些斯拉夫部落愿意跟随那个赛里斯人的原因了。”&60;br&62;　　阿尔昆叹了一口气，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转过身面朝马拉吉吉：“你的双眼已经逐渐被仇恨侵蚀了。”&60;br&62;　　“不。”马拉吉吉果断地反驳道，“假如再这样下去，整个法兰克都要被侵蚀了，你站在光明中太久，看不到黑暗下的东西。”&60;br&62;　　“马拉吉吉，假如你担心安东尼阁下叛变的话，大可不必，萨克森都还没有丕平阁下的领土大……”&60;br&62;　　“图林根的领土还不到萨克森的一半大，难道他就没有叛乱吗？”&60;br&62;　　“马拉吉吉，你要知道，查理殿下许下了承诺，使得安东尼阁下成为了加洛林王朝的一份子，假如要写家谱的话，他的名字必然被录入加洛林家族。”阿尔昆的语气不善起来。&60;br&62;　　马拉吉吉有些讥讽地笑道：“一个会截杀王国巡查使的加洛林，一个暗害和驱逐了四位殿下亲手任命的伯爵的加洛林，一个将自己比作异教神明……”&60;br&62;　　“马拉吉吉！”阿尔昆站起了身，“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你再复述一遍，等于你也有责任！”&60;br&62;　　马拉吉吉抬头看着阿尔昆，两眼却是眯起。&60;br&62;　　与马拉吉吉对视了几秒，阿尔昆才喘着气坐下：“每个贵族屁股后面都是一堆屎，爵位越大越是如此……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保罗是个好孩子，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就是安东尼阁下杀了他。”&60;br&62;　　“我有，但我不能告诉你。”马拉吉吉冷漠而执拗地说道。&60;br&62;　　“那你告诉查理啊？”阿尔昆忍不住喝道，“假如查理殿下同意，咱们现在就发令调集士兵！”&60;br&62;　　马拉吉吉没有说话。&60;br&62;　　“我们都知道查理的计划，现在不是时候，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查理决定对他动手了，咱们才能动！”阿尔昆走到他的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60;br&62;　　“不是时候，不是时候。”从书堆上跳起，马拉吉吉将手中的文书猛地砸在了地上，“五年前不是时候，三年前不是时候，现在也不是时候。&60;br&62;　　安东尼征欧波里特不是时候，征维莱蒂还不是时候，非要他变成第二个维杜金德就是时候了？&60;br&62;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60;br&62;　　我每天夜里都能梦见保罗，他总是在别人面前维护我，我希望他能站在光明下，而不是像我一样躲在黑暗中。&60;br&62;　　可这一个小小的愿望，却都没能得到满足，假如安东尼是一位忠诚的臣子，那我也忍了，可他分明是一头装作小狗的恶狼，就算这样，我还是不能复仇吗？在我死前我还能看见那个卑鄙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60;br&62;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马拉吉吉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迪奥多尔夫让他调查冯森传教的结果已经出来了。&60;br&62;　　这个结果荒唐得有些恐怖，但他每次想要和迪奥多尔夫谈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都会顾左右而言他，甚至直接避而不见。&60;br&62;　　不知情，那就没有责任。&60;br&62;　　但查理一直对于反对他的贵族十分敏感，在目前这个唐务改革的关键节点，假如马拉吉吉一直压着，那假如哪天真的出事了，知情不报也有责任，那报了呢？&60;br&62;　　冯森又没有真的造反，顶多放掉兵权，然后在宫廷中给自己增添一个生死仇敌，还容易给查理殿下心中扎下一根刺。&60;br&62;　　到那时，就算自己要报仇，查理和所有人都会阻止自己，马拉吉吉要的可不是冯森失去兵权，他要的是血债血偿。&60;br&62;　　阿尔昆深吸了一口气，揉着脑袋到原先的座位上坐下，一直以来平和的声音居然显出了几分颓唐：“如今我们将各地的土地划分为教区交给了教士们，而并非以土地的形式，并且将学徒僧侣群体扩张到了原先的一倍。&60;br&62;　　为了维系他们的忠诚，除了少量的职田外，其余的部分都得用呢绒、啤酒和粮食来支付。&60;br&62;　　我们给他们发放的钱币，有一半都是呢绒，如今萨克森呢绒产量超过十万匹，占整个法兰克的五成，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在弗里斯兰的呢绒工坊建设完成前，咱们是绝对不能对安东尼出手。&60;br&62;　　此外，你也知道殿下是一个念旧的人，你也知道殿下对安东尼的娇纵与喜爱，假如安东尼真是殿下的亲子，我估计他的继承顺位比意大利的丕平阁下都要高。”&60;br&62;　　“我还是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如此地放纵一个异族。”马拉吉吉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脑袋。&60;br&62;　　“谁能想明白君王的心思呢？我也不明白。”阿尔昆继续从墨水瓶中拿起了羽毛笔，“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殿下为什么要纵容刻薄的法斯特拉达王后，却要苛刻地对待伊比利亚的亲儿子丕平呢。”&60;br&62;　　“换句话说，除非安东尼真的造反，否则我绝对不能对其出手对吗？”&60;br&62;　　转过身，双眼紧紧盯住马拉吉吉，那是阿尔昆用从未有过的严肃：“是的，不仅是我，殿下也禁止这么做。”&60;br&62;　　“难道你就不怕他真的造反，夺取了整个法兰克吗？”&60;br&62;　　“马拉吉吉，你真的臆想太过了。”阿尔昆失笑道，“你还是休息两个月吧，回去看看你其他几个孩子，他们同样是你的好孩子，不是吗？”&60;br&62;　　马拉吉吉沉默许久，最后默默从地上捡起了文书，朝门外走去。&60;br&62;　　“阿尔昆，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60;br&62;　　不顾阿尔昆的错愕，马拉吉吉重重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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