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道这事的人多吗?&rdo;
庾远道摇头,说:&ldo;不多,没对外传,你也不能说。&rdo;
&ldo;哈哈,我可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再说我一人住在山上,也没人说去。我这一路没听到有人闲聊,应当是未曾传出去吧。对了,圣上……是哪日祭的天?&rdo;
&ldo;初七。&rdo;
陶惜年喃喃道:&ldo;哦,初七啊……那日好大的雪呢。&rdo;
两人边走边说,走了百八十米,庾家仆从正候在车马旁。陶惜年知道他要走了,拱手道别,说:&ldo;下回下山,定去你府上看望嫂子和你一双儿女。&rdo;
庾远道颔首笑道:&ldo;那我定然倒履相迎。&rdo;
车轮缓缓滚动,陶惜年目送庾远道往台城方向,转身,向南而行。行人纷纷向他行注目礼,仿佛是第一次在建康城里看见这样俊俏的郎君,待他路过便低声交头接耳,但没人认得他。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到南郊陶府附近,才有人认出了他,正是前些年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大煞星陶家郎君,他还跟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陶惜年心里想着事儿,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以前年轻那会儿,他也是不在意的。偶尔见漂亮姑娘偷看自己会心里得意一阵,得意完了颇感无趣,也就不得意了。
阿柏一直在睡觉,感觉到外边静悄悄的,小心翼翼伸出一只绿豆眼去看,见陶惜年走在巷中,四下无人,便问:&ldo;道长,你往哪儿走呢?&rdo;
&ldo;回家一趟,钱快花光了。&rdo;
&ldo;哦,拿了钱可不要乱花,免得再过几年连饭都吃不上……&rdo;
&ldo;知道啦。&rdo;
走到陶府门前,牌匾都旧了,许久未曾擦拭,积了一层灰。门上挂着锁,他翻了一阵找出钥匙,打开大门,走进这个他住了近二十年的家。
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他有些感慨,小声道:&ldo;阿父,孩儿回来了。&rdo;
&ldo;陶小郎君,您回来了。阿喜听到门锁响了,就猜是陶郎回了……&rdo;阿喜满是皱纹的脸带着欣喜的微笑,迎接主人的到来。手里还拿着扫帚,显然方才正在干活。
陶惜年正怀旧,没注意到阿喜的脚步。他原以为阿喜回乡下本家去了,不会这么早回来,便开了正门的锁。若是平日里,他往后门进了便是。
&ldo;阿喜,这么早便回了。&rdo;
阿喜不好意思地搓搓手,说:&ldo;毕竟只是族兄家,不好意思久住,还是陶府住得惯……&rdo;
陶惜年从钱袋里拿了一两银递给阿喜,说:&ldo;阿喜,你回得正好,收着,这是工钱。&rdo;
阿喜连忙摆手,说:&ldo;陶郎君,上回年前给过了,还没花完。我一个老头,花不了多少……&rdo;
&ldo;收着,我这次走后,恐怕好些日子不会回来了。&rdo;
阿喜这才收了银子,见天色不早,问:&ldo;陶郎君,今日住下吗?阿喜收拾收拾。&rdo;
陶惜年看了天色,已经快到黄昏,今日逛了一天,再上山太累了,便点点头。正好许久未曾回家,就住一晚吧。
趁着阿喜去给他打扫房间,他走到他爹房中,这里也许久未曾打扫,地板上积了一层薄灰。他关上门,将竹箱放下,阿柏跳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冰糖,正舔得起劲。
陶惜年将他爹床边挂的他娘的画像取下,慢慢移开几块砖头,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箱,上面挂着一把银锁。他找出钥匙开了锁,箱子里放着他所有的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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