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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2页）

碾玉手脚利落地自chuáng头取了一只银鎏金香炉来，取了一片香饼焚上，答道：&ldo;还在外面候着呢，您要见她么?&rdo;

白夫人道：&ldo;我自然要见，总要回礼是不是?&rdo;她轻轻嗅了一口香，暗想，说是恬澹清净，其实闻上去却是有些寂寞，果然是很合她的心意。何家的丹娘，即便再要qiáng，实际上内心也和她一样是寂寞的吧?

雨荷落落大方地跟在碾玉的身后，目不斜视地走进水亭，利落地朝白夫人行礼问好：&ldo;夫人安康，我家主人向夫人问好。&rdo;

白夫人扫了雨荷一眼，但见她穿着淡青色的绫襦配月白色的长裙，一双眼睛又圆又大，嘴角含笑，靥边隐现一个梨涡，看着又讨喜又gān净，便笑道：&ldo;坐吧，许久不见你家主人，她可安好?&rdo;

一旁伺候的小丫鬟递上锦兀来，雨荷谢过了，斜签着身子小心坐下，鼻端嗅到香炉里散发出来的熟悉的香味，心中一松，笑容越发灿烂：&ldo;我家主人很好。她心中一直甚是牵挂夫人，只是不便登门拜访，只能亲手制了这深静香来，还望夫人不要嫌弃。&rdo;

白夫人自是明白牡丹不便登门拜访的缘由，便微微一笑：&ldo;她有心了，这香我很喜欢。适才听碾玉说，一共窖藏了四十九日，想必你是知道方子的?&rdo;

雨荷来之前便得了牡丹的嘱咐，也知晓这些公卿人家用香有讲究，必会问明方子，确认无疑之后才会使用，而白夫人先就拿来用上了，已是表示对牡丹的足够信任。忙打点起jg神回道：&ldo;是，这是我家娘子回家之后制的第一种香。她制香之时，奴婢一直在一旁伺候。用的白蜜五两，用水炼过去除胶xg，慢火隔水蒸煮半日，用温水洗过备用。海南沉水香二两切成指尖大小，与胫炭四两一起杵捣成粉末，用马尾筛筛细。再与煮过的蜂蜜调成剂，窖藏四十九日，取出后加入婆律膏三钱，麝香一钱，安息香一分，调制成香饼，遂成此香。&rdo;

白夫人抿嘴一笑，道：&ldo;配方并不复杂，香味却极出众。上次端午节晚上的事qíng我听说了，因着知晓她无事，故而也就不曾特意去探望她。她最近都在做些什么?&rdo;

雨荷心知以白夫人的身份，自有其难处，便将牡丹在huáng渠边上买了房地，修建园子种牡丹的事qíng说了，白夫人听说是福缘和尚以牡丹画的底稿为基础设计的园子，不由大感兴趣：&ldo;如今建成什么样子了?真希望赶紧建好，我也好去凑凑热闹。&rdo;

雨荷忍了好几回，总算是按着牡丹的吩咐，没有将宁王府田庄管事的刁难说出来，只道：&ldo;还早呢，大约明年chun天才会成点样子，听福缘大师说，要想看到诸般美景，就算是jg心打理也只怕要两年后才能如愿以偿。&rdo;

二人又说了一回闲话，一旁的潘璟便闹腾起瞌睡来，雨荷忙起身告辞，白夫人也不多留，只叫碾玉捧出两管刻花染绿的象牙小筒来，笑道：&ldo;你家多的是好香，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只这两管甲煎口脂是我自家闲来无事时亲手做的，润唇效果极好，颜色也娇嫩，外面买不着，她青chun年少，正是该打扮的时候，带两管给她试试。&rdo;

雨荷起身行礼谢过，又由碾玉送了出去。二人走至二门处，碾玉见左右无人，携了雨荷的手亲热地道：&ldo;妹妹回去后记得和您家娘子说，若是有空要出游之时，不妨来约约我们夫人，她成日里总关在这府里，闷得慌。要是那园子建好了，第一个可得告诉我们夫人。&rdo;作为白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贴身侍女，她很敏感地感受到白夫人喜欢牡丹，自然希望白夫人能和谈得来的人多出去散散心。

雨荷笑道：&ldo;姐姐放心，我回去后一准和我家娘子说。她非常钦佩夫人的为人，只是不好亲自登门拜访。&rdo;

碾玉点头道：&ldo;你家娘子的难处夫人都知道，那些谣言我们也听说了，当时我还建议夫人让我去看看你家娘子。但我们夫人说，你家娘子高风，想来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去了不如不去。倒是上次打马球时听说她犯了病，有些担忧，但没两日又听人说看到她骑马上街，便猜着没什么大碍。&rdo;

雨荷闻言，暗想白夫人果然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原来一直都关注着牡丹的事qíng，顿时又感激又替牡丹生出一股知音之感来，骄傲地道：&ldo;夫人真真聪慧，一猜一个准。当时那些话传出来，家里的人个个都难过不平得很，但我家娘子偏不当回事，该吃就吃，该睡就睡。第二日照旧出门办事，遇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上前打招呼，她也笑着回答，比个男儿的心胸还宽阔呢。您不知道，这些天我们总骑马去庄子里，虽然辛苦，却是半点都不闷的。&rdo;

碾玉听得又高兴又羡慕：&ldo;是么?真是太好了。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去跑马了，改日我求她领我们去你们的庄子上看看去。&rdo;纵然平日里也有随着白夫人去参加高门大户里各式各样的游宴，但总归是为了jiāo际应付，什么讨厌的人都有，始终不自在，也更谈不上高兴，哪里有去郊外这样轻轻松松地玩自在?

雨荷兴奋地笑道：&ldo;一定呀!我们房子后面有片桃李林，现下有些李子已经熟了，又甜又脆，桃子也快了，真正好玩得紧。&rdo;

二人走至角门处，正要道别，忽见侧门里刘畅和潘蓉前呼后拥地走进来，dàng起香风一阵。刘畅一眼看到言笑晏晏的雨荷，眼皮抽搐了一下，站着就不动了。

雨荷眼角瞅到刘畅，唬了一大跳，暗呼自己真倒霉，出门就踩到屎。和碾玉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要走，才踏出一步，就听刘畅冷冷地道：&ldo;站住!&rdo;

雨荷只当耳旁风，越发埋头快步往前走，若不是还顾及不能太明显，几乎就要跑起来了。碾玉暗自叫苦，上前挡住刘畅的目光，笑着行礼道：&ldo;奴婢见过世子爷和奉议郎。&rdo;

潘蓉似笑非笑地看了刘畅一眼，问碾玉：&ldo;那是谁?怎么看着面生，不似我们府里的人?半点规矩也没有，没听见奉议郎叫她么?怎地似见了鬼一般?就这么可怕?&rdo;

他这话听着是在责骂碾玉和雨荷，实际上却是在嘲讽刘畅。刘畅却似全然没有听见，一步跨出去将门给堵住了，冷笑着瞪着雨荷道：&ldo;好个惯会装聋作哑的奴才!这般忙着逃走，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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