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枯萎了又繁荣,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可从神婴口中说出来,却有一种大道,令人坚信。
有些话,重点不是内容,而是说话的那个人,有没有分量,可以坚定他人的道与心。
“昊儿的至尊骨能重生吗?!”
石子陵无比激动,看了看林仙,又望了望柳神,似乎在寻求一个肯定的答复。
“秋风斩黄叶,野火烧枯草,寒风呼啸过,春来抽枝条。”柳神的神念显化,传音道:“万物没有绝对,我只是说了一种可能。”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修行者看见了涅槃与超脱的希望。
可一位母亲,却听到自己孩子有可能灭亡,秦怡宁眼角含泪,求问道:“就没有一个万全的法子。”
“世间谁人不在争渡。”林仙出声道:“能不能渡过去,全靠他个人的造化,有的草枯萎在冬季,有的却能焕发新生,活出第二世。”
“如同柳神,于毁灭中焕发生机,就是一场无比成功的涅槃。”
“你听说过我?”柳神的声音响起,犹如九天上的天籁,却又带着一种凌冽铿锵,她连续遭遇几次大劫,虽然存活了下来,进行了新生,但,记忆却有些残缺。
唯有完全涅槃成功,才能寻回曾经的记忆与道行。
“祖祭灵跟我说过您。”林仙面不改色道:“我是祖祭灵的使者,祖灵托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话?”柳神突然一笑,声如风铃般响起,她倒想看看,林仙能折腾出什么花招。
“祖祭灵说……”林仙顿了顿,望着通体焦黑的大柳树,意味深长道:“最简单与朴素的道理皆蕴含在平凡的事物中。”
“古树折断,也许会死,因为生机早竭。如那韭菜,初种下时发黄且细弱,可是一茬又一茬的割过,却会愈发浓绿,逐渐粗壮。”
“也如那蚕,若困于茧中,自会憋死、灭亡,可若是破茧而出,就会化成蝶,鲜艳亮丽,这是一次涅槃,超脱过去。”
刹那间,柳神愣住了,她不禁有一丝怀疑,自己过去是不是真的认识林仙,如今遭劫,失去的记忆实在太多了,所以记不起这个故人。
因为林仙的话,太熟悉了,让柳神感同身受,仿佛就是她说过的一样。
“你究竟是谁?”柳神问道
“祖祭灵的使者。”林仙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咬定,婴儿白皙的脸庞上,满是真诚:“您现在涅槃,记不得我,等柳神您恢复无缺道行,一定会想起,我是祖祭灵的人!”
柳神无语了,若是敌人,她早就一柳条抽过去,然后搜索元神了,但,林仙没有一丝恶意,仿佛是专门来找她的一样。
正在两人谈话之间,石子陵夫妇对视一眼,已经有了些主意,祖地石村虽然没落,但,神秘柳神与半路捡来的江流儿林仙,让他们窥见一丝希望。
留在石村石昊有可能活下去,若是涅槃,甚至有可能更上一层楼,但,这不是绝对的,有可能失败。
为人父母,宁愿自己的孩子平平凡凡渡过一生,也不愿他折在至尊路上。
“我们去太古神山,走遍蛮荒,采摘圣药!”石子陵坚毅道:“就算昊儿重生失败,有圣药加持,也能他快乐的度过一生。”
“不老山是上界道统,或许有办法。”秦宁怡低声一语:“多年未回师门,正好回去拜见恩师。”
石子陵夫妇害怕失败,想要追求万全之法,在石村这些时日,夫妻二人都认识到了祖地族人的淳朴,老族长也是可以托付的人。
在照料石昊多日后,依旧不见重生迹象,夫妻二人决心石昊留在了祖地,请这些族人照看,他们则是前往玄域,去不老山寻觅圣药,很快就会回来。
“他们此去,不会很快回来。”柳神突然道了一声,便是道行有缺,曾经依旧是盖世仙王,对未来有些预感。
“或许……这就是石昊的命吧。”林仙叹息一声道:“这对夫妻救子心切,听不进外人的话,认定了只有圣药才能救小不点,前去劝说,只会被他们视为阻碍。”
“命?或许有吧。”柳神淡然一语,她从来不信天命,只尊己身,若真有天命,她一力打碎就行。
“先天所定是命,后天所改是运,红尘万丈,命运无常。”林仙转过身去,捏了捏在柳树下酣睡小不点的婴儿肥,低声一笑道:“他乃是天生至尊,是初代,这是他的天命,至尊骨被挖走,是厄运。”
“可他来到石村遇到柳神你,何尝不是他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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