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在等待着自己,所以依言跪下。
但今时今日……
顾觉非的目光,从祠堂内陈着的顾氏一门&ldo;列祖列宗&rdo;的身上划过,最后才落回了顾承谦的身上,笑着开口,轻飘飘地问了一句:&ldo;太师大人,今天又听说了什么?&rdo;
话里不无讽刺,且没有半点遮掩。
人依旧是笔直地站在堂中,哪里有半点要跪下的意思?
&ldo;好,好,好!你如今也是长本事了……&rdo;
顾承谦见了,那一股强压下来的怒火,顿时不断在他胸膛起伏。他直接转过身去,一把将那架在案上的&ldo;家法&rdo;给取了下来,紧紧地握在手中。
&ldo;我再问你一遍,你跪是不跪?!&rdo;
&ldo;跪?&rdo;
顾觉非闻得此言,终于冷笑了一声。
&ldo;我无过无错,为何要跪?&rdo;
&ldo;无过无错?!&rdo;
顾承谦忍不住大声质问了起来,平生一朝宰辅的冷静与理智,几乎都在这一刻消耗殆尽。
&ldo;你顾觉非也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你无过无错?!&rdo;
&ldo;砰!&rdo;
那暗红的木杖,高高举起,直接朝着顾觉非身上挥落!
&ldo;薛况已为你算计,战死沙场,尸骨无存!他遗孀在世,何等孤苦?&rdo;
&ldo;你算计完了他还不够,如今竟还要收他遗腹子做学生!&rdo;
&ldo;六岁孩童,天真尚不知世事!顾觉非啊顾觉非,你怎么敢做出这等背弃天良、灭绝人伦之事!&rdo;
&ldo;砰!&rdo;
又是重重的一下!
钻心的疼痛,立刻从身上传来。
这是顾觉非六年前已经体验过的疼痛,那时不仅觉得疼,甚至有满心的不理解,那种蚀骨的寒意,更甚过身体的疼痛。
可如今,还剩下什么呢?
果然是知道了他要收薛迟当学生这件事。
身为当年事情知情者的永宁长公主都不大看得惯他,更遑论是他这一位一直为薛迟这&ldo;忠臣良将&rdo;而痛惋的父亲?
他早该想到的,一回来,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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