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易山居,听闻他们在兵器暗器方面的成就无人可及,皇室对他们颇为仰仗。
白夫人继续道:“更为可疑的是,石介和这方势力在暗中较劲,倒像是在…”顿了下,她凝眉措辞:“倒像是在争抢这个少年,而这个少年的底细,我丝毫查不出来。”
喻勉打量着白夫人的神色,了然问:“你有想法?”
白夫人轻轻颔首:“若那方势力为缥缈峰,不如就让他们与石介鹬蚌相争,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喻勉没有表态,他又看向沏茶的左明非,悠悠问:“你怎么想?”
“我?”左明非始料不及,笑着摇了下头,置身事外道:“我没想什么。”
“那就现在想。”喻勉说。
左明非无奈一笑,云淡风轻道:“喻兄,是你说的,做人质就该有个人质的样子,我哪有资格说什么。”
“是么,那不如将你的手脚砍了,舌头割了,眼睛挖了做成人彘,那就更不用说什么了。”喻勉压根不信左明非的话,方才这小子的耳朵都快支棱成兔耳了,分明听得认真,还说没想法。
左明非将沏好的茶放在喻勉面前,笑意温润道:“…是有些愚见,喻兄和白姑娘听听便好。”
“少废话。”
“与其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不如主动出击。”左明非薄唇轻启,说出的却是与其君子形象极不符合的狂悖之言:“一锅端了。”
白夫人微顿,难以置信的打量着左明非,这么嚣张?
喻勉来了些兴致,他笑了一声:“哦?左大人的意思是把两方势力一同拿下?”
左明非唇角笑意淡淡,不疾不徐道:“石介必是喻兄的囊中之物,至于缥缈峰…”
他下意识将胳膊搭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喻勉的眼睛:“他们当年是六合司的刀刃,如今也只是群乌合之众,若能除之而后快,何乐而不为?”
“若那方势力不是缥缈峰呢?”喻勉饶有兴致地问:“这得罪人的事,我也不想做。”
左明非略显遗憾,温柔似水的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那便只能嫁祸给石介了。”
喻勉眸中精光毕现,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猎物,“左大人,这么多年在刑部,你就是这样办案的?”
“兄长何出此言,”左明非持着那份君子端庄,笑意清浅:“朝廷事和江湖事怎可混为一谈?所谓对症下药,我也不过是在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喻勉眸光微凝,语气悠然:“好一个正人君子。”
“世人谬赞之言,在下受之有愧。”左明非温声推辞,随后才不疾不徐道:“眼下便只剩一个问题。”
喻勉今天的耐心好得出奇,许是棋逢对手,他心情颇佳,便颔首:“你说。”
“喻兄可有对付两方势力的能力?”
喻勉低笑出声,他道:“你兜了这么大个圈子,不就是为了探明我的底细吗?”
“我承认我有私心。”左明非从容颔首,继而道:“但是喻兄难道没有为我的提议动心?”
喻勉最恨受制于人,少年时驰骋疆场的将军本就带着摧枯拉朽的嚣张,可惜事与愿违,这么多年来,喻勉一直忍辱负重,苟安十年,大仇得报,焉有再委曲求全的道理?
喻勉眼中微微波动,他懒散道:“憬彼淮夷,来献其琛。”
这是左明非字的出处。
喻勉这一句来得莫名其妙,左明非不解其意,目带询问地看向他。
“琛为珍宝,”喻勉盯着左明非,目光有些耐人寻味,他将左明非上下打量一通,悠然评价:“确实是个宝贝。”
左明非能摸清喻勉的性子,却对他变化莫测的脾性一筹莫展,比方说此时,“……”方才条理分明的人语塞片刻,“喻兄谬赞了。”他干巴巴道。
“如此,便依你。”喻勉看着左明非的眼神分明有些不同寻常的变化,语气也莫名纵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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