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孟占山第几次被关禁闭了,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esp;&esp;他不大在乎被关禁闭,只要能救出烈士,就是关一年也值。
&esp;&esp;他也不大在乎被处分,反正大大小小的处分他也有一箩筐了。
&esp;&esp;用他的话说就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esp;&esp;陶司令赶到禁闭室的时候,他已经被关了两天两夜了。
&esp;&esp;乍一见到孟占山,陶司令大吃一惊,眼前的家伙虽然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左脸上还有一块醒目的淤青,可他的精神却倍好,一双眼睛雪亮,眼角眉梢都透着爽利。
&esp;&esp;不管咋说,你都找不出一点受处罚后的郁闷来一——瞧他这样,不像是在受处罚,倒像是在闭关修炼。
&esp;&esp;“首长好!”
&esp;&esp;孟占山蓦然起身,公公正正地敬了个军礼。
&esp;&esp;陶司令一愣,赶忙还了个军礼。
&esp;&esp;“司令——您?……您怎么来了?”
&esp;&esp;“来看你呀!……”陶司令扬了扬手里的地瓜烧。
&esp;&esp;孟占山一见,差点儿扑了上去,只在一瞬,他又站稳了,讪笑道:
&esp;&esp;“嗨!……司令,您这是干啥?无功不受禄嘛?”
&esp;&esp;陶司令又喊了一声:“警卫员,把面端上来!”
&esp;&esp;话音刚落,警卫员就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进来,里面飘着炝锅的肉香,还卧了两个鸡蛋,简直是异香扑鼻。
&esp;&esp;孟占山接过碗,瞟了陶司令一眼,大概是饿坏了,埋下脑袋就是一顿呼噜呼噜,不大一会儿,一碗面已然下肚,抹了把嘴,感激地抬起了头。
&esp;&esp;陶司令仍然无语,默默地递上那瓶地瓜烧,把盖子打开。
&esp;&esp;孟占山甚是奇怪,弱弱地问:
&esp;&esp;“嘿嘿,司令……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sp;&esp;您这给我又送酒又送面的,知道的,是您心痛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给我送断头酒呢。”
&esp;&esp;“就是断头酒!”
&esp;&esp;“啊?——”
&esp;&esp;孟占山大吃一惊,一咕噜站了起来。
&esp;&esp;“司令,什么意思?”
&esp;&esp;陶司令冷笑一声,提高了嗓门:
&esp;&esp;“什么意思?军分区讨论决定,对你处以极刑,明早执行。”
&esp;&esp;“啊?……怎……怎么可能?……我……我罪不至死。”
&esp;&esp;孟占山咽了口吐沫,艰难地说。
&esp;&esp;陶司令大怒,恶狠狠地瞪了孟占山一眼:
&esp;&esp;“罪不至死?……
&esp;&esp;你战场抗命,威胁上级,前脚关禁闭,后脚再次违纪,还罪不至死?
&esp;&esp;你屡教屡犯,还一而再再而三,娘的!不毙你毙谁?……”
&esp;&esp;“别……别呀,司令,咱不是也打了胜仗了吗?怎么也是功过相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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