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狼绝殿中的,便是穆及桅在身后唤她,都未曾理会。她昏昏沉沉,跌跌撞撞的进了房,惊得莲儿慌忙在外面急急的询问沈公是怎么了。
“我无大事,只是累了。替我向穆公请罪,待我好些,自去寻他。”
莲儿只是应下,便径自离去不再扰她。沈羽靠在门边,心中阵阵疼痛,只觉每迈出一步,似都要用尽周身的力气。她双腿发软,扶住一旁墙壁,站立不稳滑落在地,蜷缩着身子靠在了墙角,抬手将颈间的平安扣拿出来,紧紧地握着。
这半年来,任桑洛如何的漠视她,疏远她,她都从未心伤若此。
她微微抬头,昨日种种涌上心头,泪眼朦胧,却哭不出半点的声音。
新都二道门,夜露凝重,佳人落撵,解玉相赠;燕林风雪急,舍命奋战,玉碎人圆;厥城风华殿,两厢执手,平安成双。
自那时起,倏忽四载,她二人心有灵犀,如视珍宝一般的将它们戴在身上。
祁山之战她伤重之时,桑洛还那般的嗔怪自己不该把这平安扣交给旁人,千叮万嘱让她仔细收好。
而今日,桑洛竟是那般淡漠的告诉她,她把自己的那块平安扣丢了。
沈羽知道桑洛绝不会如她口中所言一般,真的将那平安扣丢了,她只是故意如此说。可时至今日几番相见如同一盆又一盆冰凉刺骨的水狠狠地泼下来,将她的心逐渐生硬地冻结成冰,那漠然的目光在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这目光如刀似剑,一刀一刀的插在她的心上,毫不留情。
桑洛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沈羽。即便是她从中州回返皇城再见桑洛之时,彼时,桑洛的眼中还带着愠怒,带着委屈,甚至,她还能看到一晃而过的嗔怪。而现下,桑洛的眼中只剩下了冷漠,冷漠到让沈羽觉得便是那转瞬即逝的担忧都是自己会错了意,失了心智胡乱猜测。她看着自己,便如同看一个陌生的人,没有半分的温度。
或许,桑洛是真的将她二人的感情放下了。放的彻底,放的决绝,放的不留余地。
沈羽的心中划过这样一丝念头,而这念头只是一瞬,便狠狠地再一次刺痛了自己。
她无力地摇着头,桑洛怎会就这样真的放下了。她若真的放下,便不会将舞月说的事儿瞒着自己,不会事事总想着护住自己。可她们何以至此?
自回皇城,穆公,疏儿,这来来往往仆从的窃窃私语,无一不在说着桑洛变了。
沈羽了解桑洛为人,更知桑洛为国之心。她知道桑洛从未变过,只是当权之位,并非所有人想的那般容易。正是这当权之位,让桑洛只能放下一个普通女子该有的情感,凭一己之力扛下所有的事,也正是这当权之位,让桑洛在终日操劳国事之中,还陷于巨大的危险里,她被这危险逼得步步后退,一点点地,慢慢地变得冰冷漠然。
可她分明知道,桑洛的心是热的。
她心疼,怜惜,却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她想或许只有她离开,替她保疆守土也好,替她冲锋陷阵也罢,只有如此才是真的护住了桑洛。
沈羽长生一叹,久久的坐在地上。
她想喝酒。
她想醉过去,酩酊大醉。
门被莲儿轻轻敲响,低声且语:“少公,吾王有令传来。”
沈羽心头一紧,忽的站了起来,慌忙的擦掉了面上的泪,只是道了一句:“我即刻过去。”
听得莲儿脚步声远去,只觉心中郁郁更深,缓了片刻,理了理自己那还未曾换过的轻甲,走至正厅。但见疏儿一人独立期间,并未带着任何仆从。
“少公……”疏儿瞧着沈羽那红着的眼眶,轻声一叹:“可还好?”
沈羽勉强一笑:“疏儿不必担心,我无事。”她看了看疏儿手中的令旨,眼神一晃:“是……有何事,要我去做?”
“是吾王有些话,让我转达给你听。”
沈羽一愣,未及言语。疏儿捏紧了令旨,转身自行将门关了,咬着嘴唇走回来,片刻才指了指桌子:“少公先瞧瞧,这物事,你……可认识?”
沈羽顺着疏儿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桌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盒子,她走到桌面,才瞧清楚这是个剑匣。伸手轻轻摩挲上去,冰寒至极,那剑匣上刻着浅浅的纹路,里面还浸着未净的灰土。可这纹路她太过熟悉,当下倒吸了一口气。
“这是……我泽阳的东西?”她转头看着疏儿,却又瞬间转回头俯下身仔仔细细地分辨着上面的纹路:“是鹰爪纹路不错……这黑铁剑匣,应有几十年了……”她兀自叨念着,双手用力,将这剑匣打开,忽的瞪大了眼睛。
一股浓重的土腥气扑鼻而来,长剑安安静静地躺在其中,那剑上的鹰爪纹路清晰可见,剑锋锐利,泛着寒光。沈羽只觉周身血脉都被冻住一般,便是手都冰凉起来。她将那把剑拿起,一寸一寸的看过去,又觉一寸一寸的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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