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林无法,只好出了二门,往顾宅外头寻到了自家的大车,坐着一径回去了。
梧桐院里,齐意欣和齐意正坐在有落地长窗的东次间里,吞吞吐吐地说自己不舒服。
齐意正不太懂西医,也听得不是很明白,便替齐意欣把了把脉。
&ldo;看你身子倒是有些燥热,可见是以前补过头了。&rdo;齐意正一边把脉,一边沉吟道。
齐意欣心里一动,终于想起了先前她的继母齐赵氏,专程让她的丫鬟翠袖送过来的乌鸡汤,据说是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一天不漏,每天都要喝的竹蕈乌鸡汤,便问起来:&ldo;大哥,有那些补汤,可以对女子有催熟作用的?&rdo;
齐意正愣了一下,忙问道:&ldo;你什么意思?&rdo;又瞥了一眼齐意欣的身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齐意欣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ldo;譬如说,如果……如果……一个女子发育不好,比较瘦小,有没有什么补身的汤水,可以加速……加速……某个部位的生长的?&rdo;
齐意正沉默了一会儿,才对齐意欣说道:&ldo;确实有些东西,放在一起熬成汤,经常饮用,可以……可以……有效果的。特别是对女子。&rdo;又看了看齐意欣,皱眉道:&ldo;意欣,你不用再补了吧?&rdo;
齐意欣才十五岁,身形已经熟透了,特别是那对连宽松的湖绸长褂子都难以遮挡的胸部……
齐意欣叹了口气,苦笑道:&ldo;我当然不能再补了。再补就要出人命了。&rdo;说着,再也顾不上害臊,把自己胸部里面的异常跟齐意正说了一遍。
齐意正听了,低着头,半天没有言语。
齐意欣有些奇怪,伸手推了推齐意正,问道:&ldo;大哥,你说话啊?‐‐有没有法子,可以抵消那种补身的汤水的作用的?&rdo;
齐意正赶紧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两下,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闷声道:&ldo;有,我记得有些药材,可以做成药丸。若是补过头了,可以试着吃一吃。&rdo;
齐意欣默默地跟着站起来,她听得出来,齐意正声音里面的哽咽。
&ldo;大哥,你别内疚。这不怪你。&rdo;齐意欣乖巧地在齐意正身后安慰他。
齐意正再也忍不住,转身过来,将齐意欣抱进怀里,抽泣着道:&ldo;是大哥不好都是大哥不好明明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玩意儿,却只顾着自己,把你留在那女人身边,让你着了她的道儿&rdo;
齐意欣伸出手臂,轻轻拍着齐意正的后背,低声安慰他道:&ldo;大哥,你别伤心。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再说,她也未必是有心的。&rdo;
毕竟,齐意欣知道,这里的女人,从小吃补身的汤水,是习惯。这么多人都吃,却只有自己的身子有了毛病。‐‐也许不是汤水的问题,而是个人体质问题。
齐意欣到底比齐意正懂得多,知道这种病,其实遗传占了很大因素。
若只是后天引起的,则掐灭了源头就没事了。
横竖以后她再也不喝那乌鸡汤了就是。
齐意正哭了一场,心里舒缓多了,也拍了拍齐意欣的后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ldo;让妹妹你见笑了。&rdo;
齐意欣故意羞着脸,对齐意正道:&ldo;也不害臊。这么大人了,还哭。等裴表姐来了,我可要好好跟裴表姐说说这事儿。&rdo;
齐意正笑着拿帕子拭了泪,对齐意欣道:&ldo;你歇着吧。我明儿给你送药丸过来,你先吃着。若是还不见好,我带你去外洋看大夫去。&rdo;
齐意欣重重地点头,道:&ldo;大哥别太担心了,应该无事的。&rdo;
送走了齐意正,齐意欣又去叶碧缕住的东厢房坐了坐。
叶碧缕坐在灯前,正在绣着一副大红鸳鸯的盖头。
齐意欣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悄悄地问道:&ldo;表姐,你真的就打算嫁给李大少了?&rdo;
叶碧缕回头,看见齐意欣站在身后,忍不住对着自己的丫鬟嗔道:&ldo;看见三小姐来了也不吱一声,你们都是哑巴啊?&rdo;
叶碧缕的两个丫鬟嘻嘻地笑,对着叶碧缕和齐意欣福了一福,道:&ldo;两位慢聊,我们去给两位沏茶去。&rdo;说着,把屋子留给了齐意欣和叶碧缕。
叶碧缕笑着对齐意欣道歉:&ldo;是我把她们惯坏了。&rdo;
齐意欣不以为意,坐到叶碧缕身边,将绣棚拿过来细看,有些羡慕地道:&ldo;表姐真是做得一手好针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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