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领了赏,复又回转,跟那小厮一起去见大郎。
两人走到院子外,小厮要带他进去,却有个婢女把他们拦住,&ldo;怎么这时候才来,大郎甚是不悦,说若是来了,便赶回去。&rdo;
小厮急道:&ldo;这不是郎君那边也要赏他,所以他先去了郎君处啊。&rdo;
婢女也甚是无奈,&ldo;可是大郎已经说了,你叫他先回去吧。&rdo;
小厮也知道不可能跑去和大郎解释,心中有些怨念,本是好事,却说不定叫他也惹大郎不喜了,只得蔫蔫地道:&ldo;走吧,我带你回去。&rdo;
牛二乖乖地道:&ldo;小哥,我记得来时的路,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rdo;
小厮却是摇了摇头,&ldo;不行,我得送你回去。&rdo;
&ldo;那劳烦你了。&rdo;牛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走在路上,牛二便有些按捺不住地搭话,唏嘘状道:&ldo;郎君是一直都这么大方吗?今日给我打赏了整整一贯钱呢。&rdo;
&ldo;各人自不相同,但一贯……倒也不算什么。&rdo;小厮眉宇间闪过一丝得色,&ldo;你们厨下,还是比不得郎君们身边的人啊。&rdo;
&ldo;郎君不愧是度支司的相公!&rdo;牛二夸赞道,&ldo;听说,大郎也要进度支司了?日后必然是子承父业,小哥,你跟着大郎,那自然是比我们厨下要有前途多了!&rdo;
小厮听得飘飘然,&ldo;是啊,大郎可是郎君的独子,子承父业是理所当然了。何况我们大郎乃是算学奇才,自幼便有神童之名了!&rdo;
牛二眨了眨眼:&ldo;我是外地人,没有听说过了,原来大郎这样厉害,那郎君一定很倚重他了?有郎君帮衬,提前指点,加上大郎自己便是奇才,日后定然是前途无量啊。&rdo;
小厮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闭上了嘴,憋了半天吭哧道:&ldo;反正你好生伺候着,郎君好,大郎好,咱们就都过得好了!&rdo;
&ldo;那是自然。&rdo;牛二用力点了点头。
……
牛二失了一次机会,回去之后琢磨了半晌,第二日起了个大早。
他将胡椒、茱萸磨成粉,又拿一条新鲜河鱼熬汤,将胡椒、茱萸粉末和豆豉、姜、蒜等放进去一起熬煮,最后熬出来一锅鲜红火辣的鱼汤,那鱼肉都煮得极软,也浸透了辣味。
再用这热辣的鱼汤,下了一碗牛肉馅儿的馉饳,最后撒上一点新鲜葱花,嫩绿的颜色点缀着火红的底,看着甚是诱人,勾起人的食欲。
待他做好了,柳氏在旁一看,吓了一跳:&ldo;你打临安来,做川饭倒比我见过的川人放辣子还要放得狠。这么清早,也做得这样辣?这,这还是馉饳吗?&rdo;
像她和杨氏,主攻的都是甜口菜,毕竟身在汴京。而这个牛二呢,好像什么都会一点,下手还极为大胆,做粥敢往里面扔那么多果品,做馉饳也敢于熬出香辣的鱼汤来煮,叫她不禁咋舌。
常人都是开水煮,顶多用清汤来下,哪会如此另辟蹊径,生生做成了川饭。
&ldo;姐姐,这么做不是开胃么?&rdo;牛二还舀了一勺汤,喂到她嘴边。
柳氏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立即辣得口舌发麻,眼泪都冒出来了,擦着眼泪道:&ldo;我真是吃不得辣,有点儿咸,不过鱼香味很浓,冬日里吃,还不出一身汗?不知大郎受不受得了。&rdo;
&ldo;昨日的水煮牛肉他就很喜欢啊,我估计是受得住的。&rdo;牛二笑眯眯地将鱼汤馉饳装盘,再摆上一些炊饼和小菜,叫人端去给大郎了。
过了没多久,昨日的小厮便又出现了,脸上带了点笑意,&ldo;牛二,跟我来吧。&rdo;
柳氏和杨氏看了,也只能对视一眼,心下感慨。
这个牛二,胆量够大,另辟蹊径,倒是也让他走出了一条巧路子。
牛二便擦擦手,跟着小厮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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