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叫。”卓繁星到他边上,他一只手搭在她后面卡座上,觑着她问:“我叫不得?”
她扭头看着他,嘴巴抿着,捏着毛衣下摆的手微微发颤,她其实最想听他叫了,以前是奢望,如今乍然成了真,心都有些发疼。
她名字叫繁星,灿灿这小名也是照着星星的意思取的,那时候卓强和姚馨雅情爱正浓,天真烂漫。她小时候不知事的时候听卓强说起,还觉得甜,跟喝了糖水一样,大冬天的心都是暖呼的,可后来才知道取名的时候情谊是真的,但就像流星一样,在空中闪烁而过就没了亮光,消失的猝不及防。
姚家的长辈叫姚灵均叫囡囡,他们原先就是南方人,这不是什么小名,只是叫家里宝贝女儿都这样叫。卓繁星刚到姚家没多久的时候还不知道,也叫了姚灵均几声囡囡,徐凤听了就笑。她后来明白了,却又暗自开心,她有个独一无二的小名,是她妈妈特地取的,一直到姚馨雅回来这点窃喜才被磨的一干二净。
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不纠结这些了,那些过去失去未得到的心情随着时间这条河越流越远。
她没觉得灿灿这个小名有什么,但是当蒋凌洲第一次喊她灿灿的时候,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时他们已经“交往”了很久,报复的快感早就褪去,她心中害怕夹着厌烦。
那阵子卓繁星一直躲着他,他后来堵到她,眸子狠厉,面如霜雪,看着她的时候带着点冷笑。她当时隐约有几分明白,这般做派是蒋家公子一贯的风格,他才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既然游戏已经开始了,什么时候退场怎么也由不得她来做主。
她甩不脱他的手,腕上疼,又有些慌。空教室里,他把她扔到门上,两只手撑着,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卓繁星没敢和他对视,那时候单纯,除了厌烦还有些愧疚,虽然之后她才明白那些愧疚是多么多余,可那时候她是真的有利用他的罪恶感。
“躲我?”他开口便是这句,“你不是喜欢我吗?”
话在喉咙里滚了滚,就在她鼓起勇气要坦白一切的时候,他脸上的霜雪化了,嘴角却慢慢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像是看着一头狼看着爪子下垂死挣扎的猎物,带着些欣赏和满足感。
欣赏够了,他话语温柔,“我上次听姨妈叫你灿灿,我以后也这么叫你好不好?”
卓繁星垂着头,说:“你让开。”
他脸上表情又冷下来,撑着的手收了回去,她心头稍松,刚要起来,他直接压着她的肩膀将她贯在门板上,随后抵上来。
“你先招惹我的。”
低沉的声音像是撒旦在耳边低语
他在她唇上狠狠碾着,像是宣誓。唇上火辣辣的疼,身上却是压着钢筋铁骨一样撼动不得分毫,少年人眼里的初吻是唯美而单纯的,蒋凌洲却给她上了一课,让她回忆起来只有疼和害怕。
直到轰的一声踹门,教室后门撞在墙上又猛地弹回来,被一只手拦住。
卓繁星有些模糊的视线里看见翁乐仪皱着眉站在那里
他上下扫了一眼,眉头松开又有些尴尬。
“蒋凌洲,你真会挑地方。”没等对方回话,便摆了摆手往外走,“你继续吧,我换个地方睡觉。”
少年逆着光,很快便成了一团虚影,光影下的毛边像把刀将她的脸皮刮了下来,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回忆结束,卓繁星看着面前这张成熟了许多的脸,突然问道:“你以前知道蒋凌洲耍我的事吗?”
这个问题她早有答案,翁乐仪再没跟着掺和,也是蒋凌洲的表弟,只是看着他微凝的双眸,仍是有些酸涩。
一阵静默,卓繁星暗恼自己,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嘴上扬起笑说好饿,怎么还没上来。
翁乐仪放在卡座上的手落在她肩上,“你喜欢他,我也有些别扭。”
他以为她喜欢他所以不便开口,又因为恼她母亲,再与她无关心里也难免牵连,索性眼不见为净,当没看见。
卓繁星低着头,翁乐仪难得有些急了,伸手去抬她的下巴。
“别生我气。”
他难得软语,繁星一抬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捏了下眉心,到底是松了口气,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说:“以后都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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