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乐仪到北京的第二天,北京下了初雪。凌晨下的,早晨起来,四合院里已经积了一层。
繁星还在睡觉被他发来的视频震醒,迷迷糊糊把手机摸出来按了接受。
屏幕里,翁乐仪站在积雪的院子里,穿了件厚夹克,里面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远处的天是清灰的,他的眉眼清隽,在这单调的冷色调里,透出些许忧郁的味道。
但她只欣赏了一瞬,因为右上角屏幕里露出了她的样子。
蓬乱的头发,半睁的眼睛,t区出油的脸
她吓得立刻挂了视频
翁乐仪只来得及喊一声卓繁星,看着被切断的视频,默默无语。
视频再接通,他看不见她的脸了。她依旧躺在床上,但是没对着镜头,声音瓮瓮的像是钻在被子里。
钻在被子里的卓繁星问他干什么,她看了眼时间才七点半,离她一贯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她权衡了一下,还是想在被窝里再赖一会儿。
翁乐仪只能看着她淡粉色的枕头和偶尔露出来的额头,说:“北京下雪了。”
他把镜头转了一下,院子里摆的几盆花草上都压着雪,屋檐上灰色的砖石也堆着一片白茫。
“冷不冷呀?”她问他,好几年没呆在北方了,甬城这儿冬天也冷,但总要翻过了年,到一二月才下雪。
“有点。”他把镜头转回来,呼出的气都是白的。
“今天不忙吗?”
“嗯,还行,等下去公司,晚上到姥姥家吃饭。”他随口回着,空着的手团了一把雪,很快就搓成了一个球。
镜头晃了一下,繁星看他弯腰折了两根笤帚枝,正奇怪,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雪人,笤帚枝一边一根。
他的指头在边上划,抱怨道:“你这个繁也太复杂了。”
繁星在被窝里偷笑
他最后就写了个星字,给了个全景,问她:“喜不喜欢?”
“勉勉强强吧。”她翻了个身,刚刚压着一只手都发麻了。
“你要求倒高。”
“干嘛就堆我一个。”她看着屏幕上的小雪人,说:“你呢?”
他轻笑一声,闹的她有点脸热。
“我的?”他顿了顿,说:“等你来堆啊。”带笑的声音像是小勾子,勾的她一阵心慌意乱,被子里氧气都不够了,赶紧把脑袋探出去吸了口气。
柳姨从厨房出来就见他举着手机,脸上带笑温润的很。进了屋,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把泡好的茶搁着说给他听。
“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呢?开心的很。”
“是吗?”老爷子眼睛一抬,把老花镜摘了往外头看了眼,“别是谈恋爱了吧。”
“不知道,我离得远,听不见。”
过了一阵,家里的司机到了,翁乐仪回屋拿公文包准备出门,甫一进去就觉得里面两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
“没什么。”老爷子清了清嗓子,说正经事:“你晚上去蒋家,顺道去酒店接一下你妈妈他们,一道过去吧,她也很久没见你了。”
翁乐仪脸上表情未变,说了声知道了,便抬步出了门。
柳姨送他出去,回来有些惊愕,“小如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到的,今天早上老蒋给我打的电话。”他端起杯子吹了吹热茶,喝了一口说:“乐仪是她儿子,上次见还是在国外他腿出事儿的时候。”
下午事情忙完,翁乐仪去了王府井希尔顿酒店。早晨雪就没下,现在这会儿昨天下的那点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街上有些萧肃,残雪被堆在路边,沾了泥水不复先时洁白。
他心里早有准备,毕竟姥姥八十大寿,作为女儿怎么也不能缺席。
到了酒店,茶座上坐着一家三口,蒋如怀里抱着一个三岁的男孩儿,边上是她现在的先生。
“乐仪。”蒋如看见他把怀里的孩子放下来。
“mom。”小孩儿不想下来,抱着她的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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