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儿,怎么不进来?”桌边男人对他笑得温柔。邬烬睫毛轻颤,走了过去。虞凡白:“东西是你藏的?”这蠢鸟儿干坏事一般不会藏得那么深,顶多把东西往柜子里一扔算完事儿,而这袋子糖在柜子里一层层的衣服下面。“嗯。”“为什么?”“我……”邬烬捏着衣摆,半晌没说出来。“算了。”虞凡白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不是你贪嘴,是它干的,对不对?”“我们小鸟儿怎么会干这种坏事儿呢。”邬烬做人以来,第一次感到了羞耻。羞耻——虞凡白前两天教他的词语。“我……”虞凡白见小孩儿左右为难,心下发笑,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神色,这是怕他教训它呢。“哎,我家小鸟儿真可爱。”他勾唇轻捏了下他的脸蛋儿。这事罪魁祸首是谁,一目了然。“你想要什么,哥哥买给你,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做帮凶了。”虞凡白雷声大雨点小,轻飘飘放了人,“能答应哥哥吗?嗯?”邬烬怔了怔。至于主犯——被虞凡白拎着扔窗外还东西去了。到了睡时,邬烬躺在床上,还抬手摸了摸脸。他是第一个这么说他的人。虞凡白三言两语让猎鹰溺爱孩子的机会彻底灰飞烟灭。-“虞哥,今天你不用轮班了。”男人抓耳挠腮道,“熊哥找你。”上回虞凡白把邬烬带走了,熊哥卖了他面子,心底也不是完全没芥蒂,毕竟他手底下的人被一个小孩儿给干翻了几个,传出去都丢人。只是虞凡白能力实在出众,一个能顶十个用,做人也在行,事后把姿态做足,让人心里也舒坦了,熊哥也不是小气人。“找我什么事儿?”虞凡白看他脸色不对。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左右张望,悄声跟他透露了一嘴,说:“是张爷想找你。”张爷——上次在包厢里,还有一张没见过面的生面孔。张爷是道上的称号,实际上张爷也不过四五十岁,面容瞧着也还算年轻,熊哥在他面前都得低个头。他叼着烟坐在沙发上。虞凡白闻出了那股烟味儿,不是寻常的烟。有向导素的味道。“你上次的弟弟,可叫我的人吃了好大亏。”张爷说。虞凡白:“年纪小,不懂事儿,我替他跟张爷赔罪。”男人说着赔罪,口吻语气却慢条斯理的,不卑不亢。“他打架倒是个好手。”张爷吐出一口烟,“听说你们兄弟俩住在花堡?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于老板人好。”虞凡白说。张爷见他这么不上道,睨了眼熊哥。熊哥起了身,拉着虞凡白到了边上,直入主题道:“张爷想要你弟弟。”“熊哥,他是我弟,我谁也不给。”虞凡白说。熊哥也知道这事不妥,只是偏生虞凡白弟弟在张爷眼前露了一手,又偏生张爷正好缺人,他这回是直接开了口,他不好回绝得罪人。“他要是想让人替他做打手。”虞凡白又说,“我可以。”-男人这两天回来,身上有血腥味。鼻子敏感的小哨兵嗅得很清楚。和之前浓度不一样的血腥味。出门的时间也变了,不是每天都出去,而是隔三差五,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他问男人,最近是不是经常打架。男人顿了顿,笑着温柔地摸摸他脑袋,问他想不想学。他像是临时兴起的问了这句话。邬烬没有一点犹豫,斩钉截铁的说要。他临时兴起的问了,却也没敷衍。从那天开始,男人开始教他,怎么利用自己的身体,激发身体的潜能,告诉他向导和哨兵怎么成为最强的结合体。男人是向导。他是哨兵。男人说,哨兵身体素质比向导强。哨兵的本能是一件利器。邬烬学得很刻苦,但不觉得苦。如果他学得好,以后能够在他的身边,保护他。他能感觉得到,男人是希望他变强的。他说,变强才有选择。这天很晚了,男人还没有回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邬烬伏在桌前,一笔一画认真的写着字,天色很晚了,大鸟儿扑腾着翅膀过来,催促他去睡。“我不困。”邬烬说。大鸟儿站在他右手上,沉甸甸的,让人的手动弹不得,它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他。“他还没有回来。”邬烬说。邬烬看向外面的天色,把大鸟儿抱在怀里,“大鸟儿,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他摸着大鸟儿的羽毛,说:“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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