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了碘酒,宗朗在伤口上撒了些云南白药的药粉。问她:&ldo;以后还逞强吗?&rdo;
程诺知道他是指自己拒绝他帮助的事,咬着唇,没说话。
&ldo;嗯?&rdo;
程诺仍然没说话。
宗朗无奈地笑,&ldo;一个女人,这么犟干什么。你当时就对我说一句&lso;帮我吧&rso;,我不就留下来了,硬是不说。&rdo;
上完药,又替她包纱布,动作很慢。一圈一圈,像是要把那卷纱布全绕到她手上去。
他声音很低,动作也很温柔。窗外天色已经暗下去,屋里灯光昏黄,幽幽暗暗,浮着一缕暧昧的气息。
程诺忽然乱了心跳,缩回手,对他道:&ldo;谢谢你给我送药来。&rdo;
纱布还没有打结,另一头仍牵在宗朗手里。他抬头,与她视线相遇。
程诺一直知道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极深,像墨。只是没想到那么深,她差点陷了进去,爬不出来。忙垂下眼帘,又说了声谢谢。
他拽回她的手,说不客气。在手背的位置打了个结。然后收拾了东西,装回袋子里。嘱咐她:&ldo;明天再换一次药,这几天不要碰水。&rdo;
程诺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仍落在她脸上,有些紧张,&ldo;好。&rdo;
宗朗看了她好一会,才道:&ldo;那我走了。&rdo;
程诺站起来送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下才收回目光。她扑在床上,用手按住心脏的位置,那里已经乱得没有章法。她把脸埋进枕头里,气自己没用。为什么会心慌,为什么要紧张?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让她害怕。曾经她就是在这种感觉中迷失了自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林以安。
她告诉自己不能再来一次了,绝对不能。
隔天一大早,程诺还在刘叔家吃早饭,白源就来了。
大概是跑到房子那边没找到她人,给她发了微信。程诺回了马上就来,几口喝完稀饭,跟刘叔一起去房子那边。
白源提着一袋子糖果,见人就发。
&ldo;喜糖喜糖,吃了沾喜气。&rdo;仿佛结婚的人是他一样。
程诺接了几颗揣在口袋里,她不是很爱吃糖果。没一会,罗叔和吴伯也来了,白源照旧给他们发了糖。
宗朗还没来,程诺昨晚几乎失眠,想了一万个远离他的理由。所以现在她不想见到他,跟刘叔打了招呼,说去镇上买液化器。
刘叔说:&ldo;那玩意重,你一个人不行,叫小朗陪着一块吧。他骑车也方便。&rdo;
程诺连说不用,&ldo;这不白源在吗,镇上他也熟悉,让他带我去行了。&rdo;
白源也乐意,&ldo;买东西我最在行,人称杀价小霸王。&rdo;
怕遇上宗朗,程诺拿了包就和白源往渡口去,没想到还是在路上和宗朗遇上了。
白源乐呵呵地凑上去打招呼,&ldo;朗哥,我和程诺姐去镇上买东西,一会就回来!&rdo;
宗朗哦了一声,往程诺这边看。程诺拿着手机,很认真地在刷新闻。
白源又掏出口袋里仅剩的糖果,&ldo;朗哥,吃喜糖!&rdo;
宗朗接过,问他婚礼上的情况。白源是个爱说的,宗朗这么一问,他就刹不住嘴,把接新娘子的过程说得绘声绘色。
宗朗笑着听他说,眼神却总往程诺那边瞥。她一直在看手机,头也没抬。
说了有几分钟,程诺听到了轮渡靠岸的汽笛声,率先往前走。&ldo;白源快点,船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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