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副连长乘坐在由那位中士驾驶的军绿色吉普车上,紧随其后的是一辆装载粮食的卡车,最后一辆卡车拉运着数十名士兵。车队所过之处,卷起一阵阵雪雾;刺骨的寒风令人感到山中冷意非比城区。
车队很快驶过约四公里左右的路程,来到那个一号哨位所在的山梁之上,吉普车停在一侧,两辆卡车依次并排停在一旁,士兵们纷纷跳下车来,并自动排好队列。
我看到有五个士兵已经从碉堡里出来,并排持枪端正地站成一列,有一位士兵跨前一步,向副连长报告他们正在执行勤务,副连长回敬了一个军礼后,命令他们继续执行勤务,他们才返回各自的岗位。
副连长走到部队队列前方,叫道:“一排长!”
队列中一位少尉军官高声应道:“到!”随即跨前一步,立正站好。
副连长命令道:“立即组织卸车!”
少尉军官答道:“是!”然后就安排人员卸载粮食去了。
这时,石军和马小娟各穿着一件军大衣,从队伍的侧后方转到了我的面前。他们一看到我,高兴地加快了脚步。一到我跟前,石军就说道:“解放军同志借给我们大衣穿,还借给了我们一条背包带,把五蛋结实地捆在了雪撬上。这一下回去的时候就好办多了!”
我说道:“回去后记得把大衣和背包带托这里的同志带回来!”
石军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副连长安排完那边的事务,来到我跟前,说道:“王处长,请跟我来一下。”
我跟着他进到了那个碉堡中。我心里明白,他们这是认可了我的身份并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了。要不然,是不可能让我进入这个军事要塞中的。我这样想着,内心略微有点小兴奋。
在我进入这个碉堡中后,才明白,在它的外围还安排有三个露天的哨兵,都穿着伪装服,埋伏在掩体之后,抱着一支冲锋枪负责警戒。碉堡内的一面墙上,是一幅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上又有六个子显示屏,那应该是监视着六个不同的方向。在一个子显示屏上,我判断是一条公路,因为正好看到有几辆民用车辆在行驶;其他五个子显示屏都是静态不动,应该是监视着某处山口或出入山中的要道之处;而在碉堡的三个方向的墙上,各有两个射击孔,分别架设有一支高射机枪、一支狙击步枪;我虽然辨认出来这是狙击枪,却不认识它的型号。
这个碉堡的内部面积,我估计得有三十平米左右,在一处靠墙的位置处,分别摆放着三张高低床,看到床上叠放得方方正正的豆腐块,一种熟悉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在通向另一侧的山梁方向,有一个地下室的通道口,我隐约听到里面有人在呼叫着什么。而在最里的位置上,摆放着一部很大的空调,它正在为这个碉堡提供着热量。
那位曾给我驾驶吉普车的中士,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子屏,当我和副连长进来后,他只是礼貌性地给我们点了点头,就继续忙他的事去了。
副连长走到中士身后,命令道:“调出九号地区!”
中士操作着手中的鼠标,随着一个子屏幕上图像一帧帧的变换,鼠标最后停在了一幅图像上。
副连长向我问道:“王处长,你看看这里是不是马家堡村。”
中士将这幅图像逐渐放大,其轮廓也渐渐清晰。我看到在每一幅图像的左上角都有一行字:北斗卫星实时图像。
我凑近图像仔细观看,只见在一个巨大的矩形围圈内,点缀着一个个凸起的白点,那显然就是被白雪覆盖着的建筑物;而在靠近这个矩形围圈的右侧位置处,有几棵大树,距离其中一棵大树不远,停放着一辆汽车。看到这样从空中俯看的图像,那几个静止的物体,我笑着说道:“没错!这就是马家堡村!你看,那辆车就是我开来的,它旁边是一棵有几百年历史的皂角树,咱们的晚餐,我就让马书记安排在大树下。”
副连长一听我的话,也乐了。他用手指着图像上的几个数字说道:“你看,王处长,马家堡村离这儿直线距离是十二公里,实际距离是二十三公里!如果位置没错的话,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说道:“副连长同志,从现在开始,我只是你送粮队伍中的普通成员。请你下命令吧!”
他没有再推让,走到外面那些士兵跟前,大声叫道:“全体集合!”
随着他的号令一下,数十名战士立刻紧张地动作起来,瞬间,四排三列队伍整齐地形成了一个矩形阵列。
副连长走到队伍前中间位置,大声喊道:“你们休息好了吗?”
队伍整齐地应道:“休息好了!”
他接着问道:“你们吃饱了吗?”
队伍又是整齐地答道:“吃饱了!”
副连长话锋一转,用手指着队伍的身后说道:“可是,在离我们二十三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叫马家堡的村子里,还有大约五十个老百姓即将断粮。由于最近大雪封山,他们无法出山购买粮食,而山外的粮食也暂时没办法送进来。为此,团部命令我连,要不惜一切代价,克服一切困难,把这批粮食给老百姓送过去!你们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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