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儿只斤雪别台和乃马真宁柏少年时的故事已无从知晓,但从他们言语与细微的动作之中,心思细腻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
至少为人阴郁冷漠的宁柏没有拒绝雪别台的热情,而一路寡言的雪别台将军也只对宁柏千户一人此般热情。
跟随雪别台将军的将士与谋士们不是不惊讶的。
此刻,最不高兴见到宁柏的是曰曰,秦涓离曰曰最近,当看到雪别台将军骑马奔向宁柏的时候曰曰脸都垮下来了,阴沉的仿佛蒙了一层灰白的霜。
或许曰曰此刻已明白了,他这个堂叔对他也算好,但就是不亲近,原来如此啊……
秦涓余光一瞥,只见那少年肩头轻颤,他双目微怔,恍然觉得这一瞬的曰曰是脆弱的,仿佛一碰就能碎的灰壳子……
他或许,有那么一丁点能理解曰曰的悲凉了……
盘根错节的蒙人内部势力,少年的曰曰还弄不清楚别人对他的心思……只是很早的时候,他的奶娘还活着的时候,就对他说过他的舅舅、堂叔、亲叔叔……谁都不可全信。
曰曰的手紧握着马缰,此刻,雨大了一些,他麦色的面颊上鼻尖流淌着水珠,他看着远处那两个男人,目光坚毅且冷硬。
他们没有在斡端逗留太久,宁柏要与他们一起前往沙州,所以从斡端至沙州的路虽然遥远,却很顺利。
十月了,秦涓他们已抵达沙州许多日了,只是雪别台将军似乎迟迟没有启程东归意思。
伊文王世子都不担心,秦涓便更不会去问了。
曰曰和阿奕噶每日都要去见农栗王的长子,曰曰还要在沙州一所由农栗王建造的学堂里学习,和农栗王的几个儿子一起,连带着阿奕噶也得跟着去。
对此曰曰很苦恼,整日和秦涓诉苦,倒是阿奕噶乐此不疲,甚至阿奕噶还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阿奕噶那人真是个狠人,本世子和那几个表哥堂哥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能和他们说上半个时辰不停歇……我以往还真没看出来,阿奕噶知道的还不少。”曰曰歪着头说道。
“乌笃的信。”秦涓都不理会他的,直接将晌午时收到的一封重要的信递给曰曰。
曰曰一听是乌笃的信,忙放下茶杯接过信撕开外封来。
不知乌笃的信上写着什么,曰曰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他坐了一会儿,让秦涓去喊阿奕噶过来。
秦涓没有耽搁,去西院喊阿奕噶过来。
阿奕噶的西院正来了几个少年,有几个和阿奕噶一般大,有几个还很年轻,秦涓都不认得,只好行了礼,走至阿奕噶身前,在阿奕噶耳边告知他伊文王世子要见他。
阿奕噶一听站了起来:“你帮我照看这里,我去见他。”
秦涓一愣,有些为难,但阿奕噶已经走远了。
阿奕噶去了很久,秦涓和这些少年没什么话说,倒是西院和阿奕噶同住的另外几个大人一直在和他们聊。
秦涓在想,乌笃在信上说了什么,曰曰留乌笃在虎思斡耳朵又是为何……
王世子曰曰是个充满了秘密的人,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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