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杜府门前缓缓停稳。
夜已深,四周万籁俱寂,唯有那马车的轱辘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长空先一步跳下马,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敲门。声音很小,尽量不弄出任何动静,生怕给主子们徒惹闲话。
门房早前就收到了消息在此焦急等待着,因此当马车一停稳,小厮很快便小跑着来开了门。他恭敬地弯腰行礼,引着将杜筠婉裹得严严实实抱着的萧祁昭快步进府。一行人脚步匆匆,沿着青石小径,一路向苇禾堂而去。
说是不惊动人,可今日太子殿下派人来杜府提前打招呼时,小周氏还是最先收到了消息。杜淑慧得知此事后,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她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又把屋子里精心布置的摆件儿摔得一塌糊涂。瓷器瞬间化作碎片,四处飞溅,地上满目狼藉。
萧祁昭抱着杜筠婉进门的那一刻,杜淑慧更是坐立不安,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烈焰,越烧越旺。“噌”得一下蹦起来,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和杜筠婉拼命。
萧祁昭是第一次来苇禾堂,踏入这个小院子时,心头竟不自觉地荡漾起来。好奇的种子在心底悄然生根,他的眼睛很想四处瞧瞧,看看这屋中的布置,感受一番这里属于杜筠婉的独特的气息,可他忍住了。
非礼勿视,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粟米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因此秋荷忙前忙后。她小心翼翼地帮着萧祁昭将杜筠婉放在床榻上,帮她卸掉珠钗,睡得更舒服一些。
出房门时,那个引路的小厮还在廊檐下恭敬地等候着。
“走吧,带本宫去见杜大人。”萧祁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说道。
杜司业自下朝回府,听闻太子殿下要亲自送杜筠婉回府,一颗心便高高地悬了起来,一晚上心神不宁地坐在书房里没有动弹。
那书桌上的烛火明明暗暗,映照着他满是忧虑的脸庞。连晚膳也没吃,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纷乱如麻。
萧祁昭的脚步声渐近,杜司业这才如梦初醒般站起身,想出门迎接。可他在椅子上坐得太久,两腿早已麻木,刚一站起,便觉一阵酸麻袭来,整个人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险些跌坐在地上。
哎!老了!真是老了!
他在心中不禁长叹一声:“岁月不饶人啊!”
这身子骨,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可他的女儿还需要他的庇护,这个国家还需要他的忠诚与坚守,他不能就这样倒下。想思及此,他强撑着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书房内布置典雅,雕花的檀木桌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书籍,书角微微卷了边,这显然是日日翻阅留下的痕迹。
几盆精心养护的幽兰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翠绿的叶片舒展着,为这书房增添了几分生机。萧祁昭与杜司业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有几分凝重。
仆人轻手轻脚地送上茶水,古朴的茶壶中飘出缕缕热气,茶香弥漫在空气中。仆人恭敬地退下后,房间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一路上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地“演练”过所有的话术,可这一刻与杜司业相对而坐时,萧祁昭却感觉那些准备好的言辞仿佛都消失在了脑海深处,居然连如何开口都不会了。
这一刻,他的目光有些游移,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碗的边缘,大脑一片空白。随后,他轻抿一口茶,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放下茶碗,那清脆的碰撞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他微笑着看向杜司业,那笑容中略有几分羞涩,带着些许忐忑道:“杜大人,深夜到访多有叨扰,本宫是有事想……与您相商。”
杜司业微微欠身,神情恭敬而谨慎,他的目光始终低垂着,沉声道:“太子殿下请讲。”
“杜二小姐今日在马球场上英姿飒爽,那矫健的身姿、果敢的动作,当真让人眼前一亮。之前本宫就见识了她聪慧过人的一面,也见过她为了朋友奋勇拼搏的一面,那种义气和勇敢,实在令人钦佩。杜府对子女的教养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萧祁昭的目光中满是赞赏,语气真诚而热烈。
杜司业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礼貌而谦逊的微笑,可眼眸始终未曾抬起:“太子殿下谬赞了,小女不服管教、任性妄为惯了的,实在当不起殿下如此夸赞。”
萧祁昭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积攒勇气,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微微颤抖着,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今夜本宫亲自将杜二小姐送回,确实于理不合。可本宫与她相识的日子也不短,在这相处的过程中,本宫对杜二小姐的倾慕之情与日俱增。所以,今日……本宫有意向杜大人……提亲!”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期待和紧张,直直地盯着杜司业,等待着他的回应。
可杜司业的眼眸依旧低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态度也不甚明朗,这让萧祁昭的心瞬间揪紧,愈发紧张起来。
“殿下,”杜司业悠悠抬头,那动作缓慢而沉重,老迈的目光有些浑浊,仿佛蒙着一层岁月的尘埃,藏着无尽的沧桑,“太子殿下可知道婉儿的身世?”
萧祁昭有些愣神,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连忙拱手道:“有关杜二小姐的身世,本宫略为知晓。”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不知为何,他感觉今夜造访似乎是个错误,自己实在是太心急了些。
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之前,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就如同离弦之箭,再也不能挽回,甚至结果会比之前更糟。
他暗自懊悔,今日实在不适宜提亲的。
“那么,殿下也该知道,婉儿的母亲当年在皇宫中的传闻?”杜司业开门见山,语气果决。
已入深夜,四周一片静谧,唯有书房内的烛火在轻轻摇曳。他这个老骨头可没有那么多精力跟一个小伙子耗下去。此刻的他,神情严肃,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透着凝重。
“略有耳闻。”萧祁昭没想到杜司业的问题这般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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