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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蒋然的心沉了一沉。果然，是这样吗？佣兵，哪怕是她，也只是由利益连接的共同体吗？

&ldo;出去。&rdo;蒋然突然觉得，很累。

叶施没有说什么，沉默地走了出去，硬地军靴敲打地砖的哒哒声响在两人的心上。

叶施想到了刚入佣兵一行执行任务时的情景。

那是一个阴雨天，也是一片森林，叶施和另外五个佣兵去刺杀一个黑帮头目。

叶施嘴角划过一丝自嘲的笑。天天在刀口上舔血的人，怎少的了那种两难的情况。

那一日叶施为了救一个土著小男孩，错过了营救队友的最佳时机。

任务成功，然而六个人，只活了一个。

那是叶施第一次任务中救人，也是最后一次。

总长把其余五人的尸首排在训练场上，天气湿热，尸首散发出一种恶臭，然而谁都没有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他们数天前，也曾嬉笑怒骂，现在，已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他们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啊。

总长走上前，一个重重的耳光落下，叶施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ldo;外界，都说佣兵是为利益而存在的恶魔组织吧。今天，我告诉你，佣兵冷血不只是为了钱，更为了命！队友的命，你的命！别人死一千一百那是别人，而你们，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你的队友活的越多，你活的可能性就越大。某种程度上说，当你执行任务时，你的命就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全部队友的！你有什么权利去决定他们的生命！&rdo;总长靠近叶施，拉住了她的领子，凑近了，跟她说：&ldo;我告诉你，别人死了就死了，在我眼里，他们一分钱都不值。但是，你知道你的价值吗？你的生命，无价！不要作贱自己宝贵的命，每一个佣兵都价值千金，然而，你小小的一个判断失误，损失了多少佣兵！&rdo;总长蹲下身，摸着死亡佣兵的脸，&ldo;在我心里，你们是无价之宝，所以，你他妈也要把自己当成无价之宝！&rdo;

&ldo;跪下！为因为你的一时假慈悲而害死的兄弟叩头！&rdo;

叶施膝盖砸在地砖上，实实在在的三叩首。

后来，叶施在任务中的出色表现很快使她在佣兵界打出了名声。心狠手辣，身手敏捷，飞鸟的大名在黑色世界传响……

叶佣兵头头守在病房外，背抵着墙：我也只是……为了保命啊。然然，这就是佣兵和军人最大的不同。我们不畏惧死亡，但我们不接受死亡。如果你在里面的话……

然然，我选择你。

在我看来，你的命是高于她的。

原谅我，我就是这么自私，我的心，只能顾及到自己和并肩作战的兄弟。

在四年前，我大概会和你做相同的选择吧……

可是，我已经……

变了。

屋内屋外，两个灵魂在哭泣。我们，终究不是一样的人。

两日后，蒋大队长出院。

缅甸割据武装势力多，枪战也不少，蒋大队长的枪伤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很快办理好了出院手续。

一路上，越野车里静得让人发毛，拖油瓶小朋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识相地闭着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回到别墅，蒋大队长看都不看叶佣兵头头一眼，径直进了房间，锁上门。

客厅里安逸然小朋友与叶佣兵头头两两相望。

&ldo;似乎……我们被嫌弃了啊。&rdo;

安逸然小朋友眨眨眼，表示我这么乖，漂亮姐姐绝对不是生的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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