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景十二年,腊月初七。
“一直有人说,柱下先师其实就是玄天青云客……”
“嗯?”
这里已非刚才的圣地“守藏室”,而是老人工作的地方,斗室当中摆了一张桌子,两侧则是一直顶到了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盒子,有的加了锁,有的则用各种珍贵的香料保存。袁亮口中“啧啧”有声,不住翻拣查看,小音则是文文静静的站在桌子的侧面,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
“我也听说过,当年柱下先师自百代史籍中悟道,更由此生发出兵、法之术……之后莫名而逝,不知所终。后来,便开始有流言,说柱下先师乃是玄天青云客的身外身。”
大夏神谱,最是庞乱驳杂,又笃信“聪明正直谓之神”的传统,在传说中,柱下史早已是大夏诸神中的一位,甚至是不止一位,比如说,小音就知道,除了刚才所说的版本外,就还有他西出阳关,化身为佛门之祖,再回来传教夏地的说法,也有说他与初代夫子,和初代颜回,其实都是证得了菩萨果的佛门高弟,是奉了佛祖之令,前来渡世救民的说法。
“但那当然都只是胡说。”
老人一边执笔疾书,一边道:“柱下先师辞世的时间,地点,与见证人,都有记录可查……虽然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些资料的存在,但它们始终都在那里。”
“这就是‘历史’的意义,这就是‘史官’的意义。”
说完这句话,老人刚好也写完了一张纸,搁下笔,他一边揉着手腕,一边看向小音。
“你在青州的事情,我已听说,很好,能够直接面对子贡,你对‘人心’的认知,大概已超过了我们这两个老头子。”
说着话,他将刚才所写的字纸揭起,吹了吹,招呼小音道:“你来看。”
那张纸大约是一尺见方,纸质却是普通的很,上头写了两行字,右侧是“自隐无名”四字,左侧写的却是“刑名法术”
“先师修学,是以‘自隐无名’为务,但大道如天,可观而不可及,我辈传承,但能得‘刑名’、‘法’、‘术’四字而已,正如入接天桃林,却只能取一果出。”
顿一顿,老人道:“挟天子以令诸侯,你已做得极好……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小音轻轻一礼,并不说话。
刘家自己的情报网络与传递渠道皆足够强大,差不多在消息报入宫中的同时,小音便已知道了南方前线的消息,知道了那个在理论上还是自己丈夫的年轻人,已经张开羽翼,从自己的谋划中跳脱的消息。
“但成败不容假设。”
神色始终木然有若死物,老人续道:“屠龙之术……为什么始终是一子单传?因为屠龙之术的传承者们,在任何时代都只能有一个赢家。”
“如果那个消息没来,我也许会认可你进入守藏室……但现在。”
老人将双手拢在一起,仔细盯着小音的表情,道:“你还得等。”
“自闭桃园作太古,欲树大木柱长天……你和你的师兄,谁才配走进云龙门为顶天之木?谁才配成为本代桃园的继承者?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决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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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景十二年,腊月初七。
御膳房中,香气扑鼻,诸色杂粮正被分别淘洗,再过一会,就会被混在一起,用小火慢慢熬煮,这熬煮要持续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上,已经被完全煮透的八色杂粥才会被分盛出来,送进各宫。
仲达靠在躺椅上,眯着眼,似乎已经要睡着了,只鼻翼偶尔扇动一下,象是在捕捉食物的香味。
“公公。”
低眉顺眼的从边门溜进来,仲元行了礼,恭恭敬敬的立在旁边,仲达也不睁眼,道:“怎地说?”
“二皇子好象火很大,”仲元道:“冲刘太傅府上去了。”
“那是自然。”
低低的笑了几声--那笑声甚至比破损的风箱或是相互摩擦的竹片都还要难听--仲达用右手道:“他大概是这里面唯一一个真心实意的人了……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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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少景十二年,腊月初七。
大将军王府。
当听到消息时,帝颙嗣正在喝茶,随着手下的诵读,他很从容的品茶,很从容的把杯子放回桌上,然后……如山之崩!
整张宽大结实的木桌,一瞬间就变作粉末,而比这更可怕的,是帝颙嗣脸上仍然带着从容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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