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自杀,仅仅是因为死去之后&ldo;太丑了&rdo;。
她继续说:&ldo;我也去过海边。对于女孩来说,跳海似乎更浪漫些。可是,我又想到,我淹死之后,我的肉会被鱼吃得精光,那些鱼又可能被人吃掉,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的导师……又觉得太恶心,也放弃了。&rdo;
说到这儿,她看了看我:&ldo;我记得,你在书里曾经描述过自杀,你说‐‐自焚,把自己变成一堆烤肉的过程;服毒,一千把尖刀剜你的内脏;上吊,让舌头舔到前胸的魔术;枪杀,让我从你脑袋的这一端看到你脑袋的那一端;割腕,让死亡和出生变得同样艰难和漫长……都让我望而怯(却)步。&rdo;
我说:&ldo;所以,你想选择安眠药?&rdo;
她说:&ldo;对,我觉得这种死法没有痛苦,飘飘忽忽就去了对岸……&rdo;
说到这儿,她慢慢把脑袋转向我,突然说:&ldo;我的录像机和安埋(眠)药都被你拿走了?&rdo;
我说:&ldo;没有,不过我捡到了你的录像机。&rdo;
她叹息了一声,说:&ldo;那就是天意了。&rdo;
我说:&ldo;你不是喜欢送我礼物吗?那我告诉你,你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rdo;
虽然四周很黑,但是我感觉她的眼睛突然亮了亮:&ldo;真的?&rdo;
我说:&ldo;当然了。&rdo;
她说:&ldo;那你会把这个礼物一直带在身边吗?&rdo;
我愣了一下,说:&ldo;我们玩个游戏吧。&rdo;
她说:&ldo;什么游戏?&rdo;
我说:&ldo;你选7个字,互相没有任何关联的。我给你算算命。&rdo;
她想了想,说:&ldo;好的。&rdo;
她选的是,一,五,七,十,一,四,一。
我说:&ldo;怎么都是数字啊?我说了,不要有关联。&rdo;
她说:&ldo;这些数字有关联吗?&rdo;
我快速想了想‐‐如果把这7个字当成数字,1,5,7,10,1,4,1,那么它们加起来是29,正巧是她的年龄……
还有什么含义?
她盯着我又问:&ldo;那你会把这个礼物一直带在身边吗?&rdo;
我看着她说:&ldo;我是个孤僻的人,排斥任何身外之物。就连我和我自己的身体,都无法达到永远‐‐你说呢?&rdo;
她久久地看着我,不再说话。我们的谈话立刻陷入了僵局。
我和她对视着,脑袋&ldo;轰隆&rdo;一声就大了,我忽然意识到,她选的那7个字是谐音:衣舞其实已死矣……
第四十九章浆汁儿的第六感
我从衣舞选的7个字里,没找到任何关于性格和命运的信息。
我们同行一个礼拜了,她不可能是鬼。我想,这个大龄女的心理肯定有严重的问题。
一个正常人选的汉字,能显露出潜意识中的某些东西,而衣舞选的汉字则毫无规律可言。我无法做出判断,正像一个懂得牌技的人,跟生手打牌的时候,所有牌技都没用了。
我匆匆结束了跟她的谈话,回到了帐篷中。
浆汁儿和布布都睡了。她俩在帐篷的左侧,我和张回在帐篷的右侧,中间是过道。虽然很黑,我却能感到张回很清醒,他好像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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