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要你把他送给我,你不也是口口声声的同意了么?阿州,我说过,我没你那么多规矩,他以前跟着你落了一身的病,难道你非得让他死在你手里,你才肯放过他是不是?” “……我会照顾好他的。”这句话说出来,隐隐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单末是被他强行接回去后,才患上了白血病。 张云戚道,“你喜欢他吗,还是因为舒宁欺骗了你,你才会把这种好转移到他身上,等哪天又遇见了一个看起来比单末要优秀的人,又把单末给抛在脑后?” “我当然喜欢他。” “呵,你当初不是也这么对舒宁说的么?” 这句喜欢,听着还真是够轻贱。 这次谈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两个人差点动了拳脚。 很少有人让他下不来台阶,张云戚是摆明了不让他好过。 这一个月有惊无险,单末撑了过来。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江崇州恨不得把被他惦记了这么久的青年搂抱在怀里,可他的喜悦无与他分享。 从护士口中得知危险期过去了,单末脸上并没有流落出一丝欣喜。 在单末出院的那天,江崇州还带了江璨过来。 江崇州道,“你给他起个小名吧。” 才半岁的江璨生得粉嘟嘟的,看见单末脸上就露出了笑。 “你看他多喜欢你,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就让你抱抱他。” 单末声音虚弱道,“……江先生,我们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了。” 男人仿佛没有听见,逗弄着怀里可爱的孩子,温声询问道,“璨璨,你想不想要爹爹抱你?” “……啊…啊啊。”江璨咿呀的回着话,朝单末伸出了如藕节一般的手臂。 单末鼻子微涩,却是垂下眼睑刻意忽略掉孩子对他的示好。 “这不是,我的孩子。”单末的声音多了点鼻音,他向来就不是个心狠之人,更何况面前是他怀孕十个月才生下来的,只是他不可能忘记,他还没有怀上这个孩子时,男人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因为江家有了后,男人才能光明正大的带舒宁回家。 他不是傻子,能再次就被人轻易给哄骗住了,只是别人给了他一颗糖,他会回赠别人更多东西。 单末眼眶发红,他生来就卑微,好像任何人都能踩上他一脚,他还不能去指责对方的过错,正如同男人这副态度,就仿佛他遭受过的不幸都是小事一桩。 他被送去发霉潮湿的屋子里待了整天整夜,期间被人遗忘了一般,瑟瑟发抖的蜷缩起身体,等到放过我好不好?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并不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就算是物品损坏了,也很难再次修复的完好如初。 那噩梦一样的过去,怎么会凭借男人一句话就轻易被打消。 江璨见他许多都没有理自己,一张小嘴撇了下来,哼哼唧唧的露出了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江璨的眼睛生得又大又圆,朝谁看时能把人的心都给萌化了,哪里还会有人拒绝抱他,在老宅的时候江铭文成天都要把他带在身边,几乎形影不离。 单末也不抬头,被护士精心照料了一段时间,他的脸上多了些血色,可较于正常的肤色还是显得病态。 “小末……你抱抱他吧。”江崇州低声唤道,言语里带着几分讨好。 “呜呜呜……”江璨很发出奶声奶气的呜咽,眼睑下似乎沾了一些泪珠,胖嘟嘟的小手臂举得累了垂了下来,过两秒朝单末又伸了过去。 在追求舒宁时,江崇州也没有这么绞尽脑汁的去想着要如何讨好一个人,他现在抓住令单末放心不下的点,想以此攻破单末的心理防线。 毕竟,当初的单末很容易就被他给哄住了。 单末依旧是沉默的状态,无论男人怎么唤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江璨的哭声在耳畔回响起来,最后还是江崇州先要一直照顾孩子的佣人把孩子抱出了病房,江璨哭得打嗝,看着让人怪心疼的,就连江崇州都于心不忍了,单末却还不为所动。 等江璨被抱了出去,单末的眼眶也微微湿润。 单末的神色很淡,一双乌黑的眼眸大抵是因为病了太久,寻不见丝毫的光泽,男人翕动着薄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看见单末这副模样,喉咙却像是被哽住了一般,没有从口中说出一个字。 单末如今对悲喜都看得很淡了,再也不会因为别人一句简单的承诺就高兴上一整个星期了。 单末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清楚江崇州不喜欢看他哭。 “江先生,我不过是一名男妓……你又何必,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我知道自己配得上什么,配不上什么,还请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人比我好,找到一个代替我的人再容易不过了……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想到那一晚回家发生的事情,很多我都忘不了……回想起来,我都会很害怕……” “我怎么可能……完完全全忘掉这些,我那时宁愿自己还生活在嘉夜里,就算受人打骂,但至少也没有人……承诺过会对我好,我真的,不该见识到外面的生活,我不该知道自己和正常人的区别……不该的,如果我一直待在嘉夜,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单末的气息不太稳,说话也总是断断续续的。 近段时间,他都极少开口对江崇州说话,如今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让男人以后别把心思费在自己身上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他不止是被咬了一口这么简单。 单末如今连真情实意的去信任一个人都很难了,他会留给自己一些回旋的余地,不会再彻底去相信任何人。 男人听完单末的话后,连忙道,“我可以向你道歉,那些做的不对的事情,你总该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单末摇了摇头,“难道……你对现在的我还会起那种心思吗?” “……” 他瘦得病服内几乎是空荡荡的,用手指触摸在皮肤上能感觉到有些硌手,上衣的衣摆掀起来,仿佛连肋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在嘉夜里长大的他看起来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现在更是连那点活人气都没有了。 过于好看的皮囊干瘪了下去,也就再没什么看头了。 单末的五官还是秀美的,只是没有人会在看见他以后,会觉得他还没有满二十岁。 单末道,“如果连这种作用都没有了……你留着我,也没有必要了。” 江崇州辩解道,“我不会再逼迫你了。” 没有人会再去相信一个骗子的话。 到了最后,单末恳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我想……当一段时间的正常人。” 单末就差没有给江崇州跪下来了,他知道凭着自己的身份,男人想将他囚禁在一间小房子里再容易不过了。 他真的很想去感受一遭正常人的生活是如何的,不再顾及任何人。 江崇州没有答话,却也没有再提要将单末接回去的话了。 单末身无分文,他给了单末二十万,当成是生江璨的补偿,单末想了想,最后拿了两万块。 以前不愿意收他的钱,是不想他们的感情沦为一场交易,现在单末只想和他早些钱货两清,没有任何纠葛。 单末几乎没有离开过h市,也很少搭乘过长途车,之前一切都是由林路处理的,现在他倒也不愿去换个过于陌生的城市生活,若是男人不肯放过他,也能像之前在县城里寻见他一样。 单末找了一处离福利院比较近的租房,在h市找一套合适的房子其实挺困难的,单末是个新手,没有任何常识,别人说什么好他就听了。 最后租了一套环境位置还不错的,一个月500块钱的房租,不用交押金,按月付就行了,房东人也特别好,见他一个人租房子,下午还特地叫他过去吃晚饭。 单末不太想承别人的情,但是房东给他直接端了过来。 倒也是有点奇怪。 他后来遇见了邹画,邹画见他戴着一顶帽子,问,“你怎么总是无缘无故的消失啊?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不把我当成是朋友?” 单末道,“病好了。” 邹画脸上不太自然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手腕上戴的正是单末之前送给她的那串手链,她道,“你上次送给我的礼物,我还挺喜欢的。” “喜欢就好。” 邹画低咳了一声,“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我们都认识一年了。” “……?”单末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该和邹画说些什么。 邹画像是有点生气了,今天是工作日,又是正中午,街道上的人没有平时多,邹画的工作是销售,她排休一般是在别人的工作日里,每到了节假日,都会是她最忙碌的时候。 邹画很聪明,性格也活泼,在店子里业绩排得上第一位了,她以前还不知道什么叫打扮,现在见到单末了,都会在镜子前好好拾掇拾掇。 店子里的几个小姑娘都有男朋友了,一个尽的说着邹画,让邹画放着大好的年龄去谈一场恋爱。 碍于女生的害羞,邹画又问,“你没什么事,干嘛送我礼物?” “……” 单末真的是个榆木脑袋。 邹画观察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她,撞起胆子在单末脸上亲了一口,如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略过了。 此时,邹画的脸都红透了。 单末愣在了原地,邹画……刚才是吻他了吗? 他还是第一回被女生亲吻,心跳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邹画道,“我……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交往?” 邹画说这句话时,都不敢抬头看他。 这时一辆出租车从旁边经过,然后停在了路边,问他们有没有人要乘车。 司机是个大叔,看起来有些年纪了,“是你们拦的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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