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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ldo;打仗要好的指挥员，改善伙食可要好的供给处长，怎么样，你们军委纵队的伙食怎么样？&rdo;毛泽东拿起香烟递给博古，博古摇摇手表示不吸。他便自己吸起来。

&ldo;当然不如你们休养连。不过有时吃得也很好，有时就只好啃红薯……&rdo;

警卫人员在收拾桌子，毛泽东一边悠悠然地吸着烟，一边风趣地开着玩笑：

&ldo;鸡肋，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可是，我们连鸡肋也都啃光了。……&rdo;

&ldo;当然，三个人吃一只鸡（其实是两只），太少了嘛。&rdo;博古应酬着，仍然找不到可以深入交谈的话题。&ldo;明天翻越老山界，据说挺陡的，你们又不能骑马，坐担架就更困难了……&rdo;博古说出这种说了等于什么也没说的话。颇为后悔，但仍然无法找破尴尬的局面。

&ldo;山再高总被踏在人脚下。&rdo;毛泽东吸着烟。

&ldo;必要的时候，刘大个子可以背着我爬山。&rdo;王稼祥诚挚地希望博古放心，&ldo;过九嶷山的时候，就是他背我过苍鹰岩的。&rdo;

&ldo;这次转移，比预想的困难，湘江一战损失太大，除了敌人强大的客观原因外，主观指导上肯定有很多不当。有很多教训可以吸取。&rdo;博古点到此处，不再多讲，以试探对方的反应，引出对方的论点。

&ldo;应该很好的加以总结了。&rdo;王稼祥坦直地说，&ldo;像这样马不停蹄当然不行，静不下来嘛，要有个相对的安定环境？……&rdo;

&ldo;我们（指三人团）也正在思考这些问题。&rdo;

&ldo;思考是纠正失误的前提，&rdo;毛泽东弹弹烟灰，&ldo;找出个所以然来嘛，魏征的话是对的：思所以危则安矣，思所以乱则治矣，思所以亡则存矣。……我们也要想想为什么失利嘛。找出失利的原因来就好办了。&rdo;

毛泽东不愿给博古太强的刺激，把失败说成了失利。

&ldo;总结主要是找主观原因，&rdo;王稼祥说，&ldo;客观困难是明摆着的，强调客观容易忽视主观。……&rdo;

谈话进行得极为勉强，说的也都是不咸不淡没滋没味的话。就像一辆负有重载而缺少润滑油的车，每推动一步，都&ldo;吱吱嘎嘎&rdo;响一阵，使人感到吃力，甚至不堪忍受。虽然不能说完全言不由衷，却的确称得上话不投机，双方都保持着礼节上的客气，内心却在拉大距离，说一句，掂几掂，越谈越有一种疏远感。博古知道王稼祥话中所指，觉得很不舒畅。他已经预感到统一认识之难了。

&ldo;当然要重视主观原因，&rdo;一种强烈的辩护的意愿在博古心中挣扎，他用略带反驳的口吻说，&ldo;客观原因也不能忽视。总结，要全面。片面性。不容易找出真正原因。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rdo;

三人交谈嘎然停车，这种六目相视面面相觑情状，实在叫人难受。

&ldo;失利也不是全是坏事嘛，&rdo;毛泽东懒散地在藤椅里伸展开四肢，悠然地说，&ldo;《周易》云：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坏事变好，而是事物的辩证法嘛。……&rdo;

博古一时很难领略这段话的奥意，也不知这段话指向何在，但他却掂出了它的分量，似乎也察觉了毛泽东的隐秘的心境。博古对中国古典哲学研究太少了，无言以对，他极不适应这种场合，便借口去看看洛甫，告辞了。

三、博古与洛甫

湘江血战，几乎引起所有人的反思，只是地位不同、角度不同、经验不同、深度不同，当然结论也绝不相同。

洛甫接受了毛泽东和王稼祥的总体构想，毛泽东提议由他整理一个带有总结性的系统的意见。洛甫知道，最先同意毛泽东的意见的是王稼祥而不是他；但是王稼祥重伤经久不愈，很难当此重任；毛泽东亲自出面向&ldo;三人团&rdo;发难，是困难的，不利的。因为毛泽东自从宁都会议被解除军职之后，一直处在无权地位，并被视为抵制国际路线的右倾路线的代表，在此情况下，他的意见很容易引起逆反心理，&ldo;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rdo;，那么，这些意见由当时的所谓28个布尔什维克之一和推行王明路线的四大金刚之一的洛甫来说，就策略得多，明智得多。这也就是他后来代替博古当中央书记而不是毛泽东的原因。

洛甫唯一为难之处，就是他不懂军事，也从未过问过军事，目前要解决的恰恰是军事路线。由他来完整地表现出毛泽东的对五次反围剿的军事分析是困难的，在许多方面他是矛盾的朦胧的。直到9年后（1943年12月16日）的延安整风时，他还讲过这时的处境：

&ldo;……此外关于军事系统方面，青年团系统方面，保卫局系统方面，我知道得很少，所以也说不出什么来。&rdo;

&ldo;关于博古如此纵容李德，信任李德，把他捧为&lso;太上皇&rso;，这件空前奇案确有值得好好研究的必要。我在十九路军事变时，觉得把军队西调不对，广昌战斗中把军队硬拼受损失不对，其余我知道很少。……&rdo;

洛甫心境复杂。自从渡过潇水后，肠胃又一直不适，辣子鸡的确他吃不消，胃隐隐作痛、他怕明天爬山不便、就早早躺下了。

刚刚把被头往头上一蒙，博古便踏进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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