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落川将外套往肩上一搭,一边向门口走去,一边说:&ldo;总好过某些人,一时把人宠到天上,好像天下无双似的。一朝不好,恨不得踩在脚底下,永世不得翻身。做他身边的女人,自求多福吧……&rdo;
第三十四章等你好了,我们换个活法
池陌晚上回来的时候,听见浴室里有动静,迎面看见正要上班的如非。他放下背包,问:&ldo;她还在里面?&rdo;
如非叹了口气,&ldo;是,把自己关了快一晚上了。&rdo;
&ldo;她今天怎么了?&rdo;
如非恨得直咬牙,&ldo;真是倒霉,本来今天出去,是想给她买些开学用的画具。谁知道,在街上看到阮劭南坐的公益广告。我就怕她犯糊涂,看了她半天,结果还是走散了。谁知道,又在街上碰到了凌落川,我找到她的时候,他正拉着她说话。&rdo;
池陌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浴室,&ldo;她当时认出他来了吗?&rdo;
&ldo;当时没认出来,可这一会儿,她又想起来了,连那个人的事也一并勾了出来,不然何于于这样。&rdo;她看了看池陌的脸,&ldo;怎么又挂彩了?伤到眼睛没有?&rdo;
池陌摇摇头,&ldo;一点小伤,没事。你出去上班小心点。&rdo;
如非点点头,穿上鞋子走了。
池陌将拳套挂起来,脱下外套。虽然是晚上,铁皮屋依旧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脱掉背心和长裤,用盆里的凉水擦了擦汗津津的身子,光着身子什么都没盖,就一头栽在床上,像头疲惫的倦兽,很快就睡着了。
睡意蒙胧中,感觉脸上一阵清凉。睁开眼睛一看,是未晞拿着冰块,在帮他敷药。
池陌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说:&ldo;我自己来。&rdo;
未晞摇了摇头,将冰块拿开,又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周围的血污擦干净,然后才拿起小棉棒,细细地给他抹药水。
药水劲大,一遇伤口生疼。池陌忍不住咝的一声,未晞只有再放慢些,放轻些,一边抹药,一边给他呵气,好像这样可以减轻他的疼痛,眼泪却不知何时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池陌叹了口气,用磨出厚茧的手指给抹眼泪,&ldo;傻丫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rdo;
未晞握住池陌的手,摇了摇头,用手语对他说:&ldo;你别再管我了,我已经拖累你太多……&rdo;
池陌握住那双冰冷的小手,不让她说下去,摸了摸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痛,心疼地说:&ldo;这么难你都熬过来了,又不是治不好,怎么能不管你?过几天就开学了,好好上你的课,学费你不用操心。当初你求了多少人,学校才答应保留你的学籍。只要你能完成学业,只要能治好你的嗓子,我做什么都是值的。&rdo;
未晞的眼泪却掉得更凶,抱住男人壮硕却满布伤痕的身子,泣不成声。这身子上有多少伤是为她受的,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一想起这个,她的心就像刀绞一般地疼。
是她没用,做人失败到这种程度。自己被人骗,被人玩弄到体无完肤也就算了,还连累他们跟着她受苦。
如果不是为了给她看病,如非就不会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池陌也不会答应魏成豹,替他打黑市拳,每天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他曾经是那么骄傲的人,现在却要用自己的性命和尊严去娱乐那些没人性的看客。
&ldo;对不起……&rdo;未晞的手停在半空中,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的双手还能跟他说什么。
可是,她未完的歉语却让他更加心疼难当。他拉住她的手,心疼地说:&ldo;不要跟我道歉,也不要跟任何人道歉。你没有错,从头到尾,错的都不是你。无论我们曾经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可是,爱一个人的心绝对不会是错的,绝对不会没有意义。&rdo;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ldo;未晞,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等你好了,我们换个活法。&rdo;
一切都会好的……
如非上班的时候,心里还在默默想着。马上就要开学了,等回到学校后,未晞一定会好起来。等她跟池陌攒够了钱,让未晞把嗓子治好,她一定会更加的好。到时候,他们一定要换个活法。
是的,人活着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什么都是值得的。
包括现在,她所承受的一切。
这样想的时候,如非正在给客人倒酒。不是坐着,而是跪坐。
并不只她一个人,而是她现在打工的这家夜总会,所有包厢的侍应都是如此。
跪式服务,从东洋学来的舶来品。专供有钱人,尤其是男人,享受金钱至上的快乐,以及性别中的霸权赋予他们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某些人的优越感,必须要建立在践踏别人的自尊之上?
所有的侍应都是女性,且都要穿统一样式的紧身旗袍,跪下的时候,里面的底裤无可避免地暴露在男人或肉欲、或猥琐、或不屑的目光下,算是额外福利。
如非是标准的s身材,曲线玲珑,纤腰秀颈,穿旗袍尤其漂亮。包厢里的男人几乎不看自己身边的小姐,一致盯着她的裙底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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