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潇沉默了一阵,像是在咀嚼那兰的分析,然后他问:&ldo;但你想过没有,如果亦慧失踪后,秦淮立刻入赘司空家,岂不是摆明了让别人猜测他有嫌疑?如果他那样做,我那厉害的邝伯伯又怎么会放过他?&rdo;
那兰不得不同意:&ldo;那倒是,估计你也不会放过他。&rdo;
邓潇无奈轻笑,又问:&ldo;你在哪里?&rdo;
&ldo;你放心,我不会在秦淮家里给你打电话。我在江京,上午去的图书馆,感谢江京图书馆的数据化工程,过去十年内的所有本地报纸都扫描进入数据库,查找很方便。我现在在吃午饭。&rdo;
&ldo;我还没有吃午饭,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共餐。&rdo;
&ldo;等你赶来,估计我也吃完了,还是算了吧。&rdo;那兰知道如果和邓潇见面,他一定会对她的一些&ldo;发现&rdo;刨根问底。&ldo;不过,我还需要你帮个忙。&rdo;
&ldo;帮你就是帮我。&rdo;
&ldo;我想知道,秦沫的病史。&rdo;
邓潇沉吟了片刻,说:&ldo;精神病人的病史,好像……&rdo;
&ldo;绝不会轻易外露,这个我知道。最近几年,大家对隐私越来越看重,别说精神病人,就是寻常病人的病史,都被严加看管起来。但是,我有种感觉,更多地了解秦沫,是更深入了解秦淮的一个突破口。&rdo;
邓潇说:&ldo;好,我会尽力,但不敢保证有很大把握。不过在此之前,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你。秦沫比秦淮小四岁,十九岁之前都很正常……不但正常,还很出色,江大法律系,尤其弹得一手好钢琴。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在十九岁时突然精神失常,无奈退学。&rdo;
&ldo;这么说来,已经有好几年了。&rdo;
&ldo;至少五年。秦淮一直独立照料秦沫,这点有时候我也不得不佩服他。他拒绝了多次让秦沫住院的建议,过去是因为没有钱,后来他成功了,还是认为,再好的护士医生,都不可能像他那样悉心照料亲妹妹。&rdo;
&ldo;秦沫是秦淮唯一在世的亲人。&rdo;
&ldo;不错……我甚至一直怀疑,亦慧之所以如此着魔般爱上秦淮,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看到秦淮对妹妹的爱心。&rdo;
那兰想了想,说:&ldo;照你这么说,秦淮应该算得上&lso;感动中国&rso;的好青年,邝亦慧和宁雨欣出的事,又会有多大可能是他一手导演?&rdo;
&ldo;听没听说过,有些十恶不赦的人,往往是大孝子,或者是好爸爸。人性的复杂,你这个学心理学的应该比谁都懂吧。&rdo;
&ldo;我们这些学心理学的只是书呆子而已,千万别高估了我。&rdo;
&ldo;低估你的人才叫咎由自取。&rdo;
&ldo;那就拜托你了,我只需要知道秦沫因为什么突然精神失常。&rdo;
这时,她抬眼看见一个戴墨镜的男子走进餐厅大门,那兰忙说:&ldo;我先挂了,有人来了。&rdo;
&ldo;哦,是谁?&rdo;
那兰想说:&ldo;有必要告诉你吗?&rdo;但还是说:&ldo;是秦淮。&rdo;
秦淮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悦:&ldo;昨晚,你不告而别。&rdo;他在那兰这桌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
那兰说:&ldo;我走的时候,你不在家。&rdo;
&ldo;我也可以理解成,你专拣我不在家的时候离开。&rdo;
&ldo;你即便在家,又有多少权利阻止我离开?&rdo;
秦淮叹口气,说:&ldo;表扬一下你吧,至少告诉了我,你的方位。看你一脸萧瑟的,大概进展不顺利?&rdo;
&ldo;我想更多地了解五尸案的情况,你既然来了,正好接受我的采访。我在图书馆里泡了半天,旧报纸读了很多,但收获不大。&rdo;
&ldo;巴渝生……&rdo;
&ldo;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巴渝生对我守口如瓶。&rdo;那兰有些失去耐心。
&ldo;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rdo;
&ldo;为了宁雨欣。&rdo;
&ldo;不懂。&rdo;
&ldo;宁雨欣生前在调查五尸案,这一点我已经确认。&rdo;那兰顿了顿,秦淮在沉默,她犹豫着是否要提醒他,邝亦慧的失踪和五尸案在时间上重合,但知道聪明如秦淮,一定早将二者联系起来,或许,这正是他将五尸案写入《一蓑烟雨咒》里的初衷呢。她又说:&ldo;有时候我想,如果当初你开诚布公,和她探讨一下这个案子,她用不着地下侦查,也许……也许很多事会有不同结果。&rdo;
秦淮的声音冰冷:&ldo;同样的话,你也可以告诉巴渝生。&rdo;
那兰说:&ldo;我不认为你对宁雨欣的死有什么责任,只是觉得,如果我们合作,会更高效,更有可能尽快查出真相。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想被外人知道,我也尊重这些秘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寄在你的篱下,不是想窥测你的隐私。&rdo;
&ldo;知道我秘密的,都没有好下场,从表面看,我一直在杀人灭口。&rdo;秦淮不经意地自嘲。餐厅里人声嘈杂,两个人都语气平静,看上去只是在随意聊天。
&ldo;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的无辜。&rdo;
&ldo;你很有说服力。好吧,五尸案……幸亏你没有问巴渝生,否则,他一听五尸案,一定会说,&lso;什么五尸案&rso;?从来没听说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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