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新婚第一夜,我根本就是坐在桌边熬过了一夜,连眼都没敢闭一下。
好在钱宝宝这人,相貌虽丑,人倒还不笨,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我不喜欢她的相貌,从来也不主动向我面前凑。
今天,她来找我,显然是难得。
&ldo;皇上可有时间?&rdo;钱宝宝心情不错,笑眯眯的问我,&ldo;昨天楚修容来我这里小坐,问了我那日林美人惊吓哭泣的事。我想着皇上应该也想知道,所以今天特意来向皇上说明一下。本来该叫上林美人一起来的。可她身子笨了,懒待起身。我就自己来了。&rdo;
我下了撵,热情的招呼她跟我到书房。让人给她看座上茶。
钱宝宝这几年跟着我也算是受苦了,上一世我记得她是我最后放出的一批宫嫔,她最后走没走得掉,我都不知道。她的家不在京中,千里迢迢的,想来她也好不了。
她不美,但这不是她的错。我现在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了。
钱宝宝一坐下,就是道歉,&ldo;妾知道皇上最担心林美人的孩子,本该早来向皇上说明的。可又想着皇上昨天才回来,怕是很忙,就迟疑了。还是楚贤妃提醒,这是妾的罪了过。&rdo;
&ldo;钱昭仪连连日看顾林美人,辛苦了。&rdo;我说。
&ldo;不敢,妾愿尽心。&rdo;钱宝宝恭谨,&ldo;其实那日的事也是奇怪。我每日都会去叫林美人一起出来散步。天冷以后,这散步时间就放在晌午。我怕出意外,每日还安排了人前面探路,后面护卫。生怕宫中有那不长眼的奴才不小心冲撞到了林美人。&rdo;钱宝宝说话绝不绕圈,想来是怕耽搁我时间。
&ldo;那天也是一样,我们从林美人的紫榴宫出来,直接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经过的除了母后的坤宁宫,就只有冯淑妃的摘星阁。经过摘星阁时,我们还远远看到冯淑妃的大宫女绿翘在骂一个小太监。
&ldo;这些本都是平常,怪事发生在快到御花园的地方,那地方有一条叉路通向鸣鸾殿的方向。那天不知怎的,我们经过时,看到两只小兔就停在那岔路边的雪中。那两只兔子一黑一白,倒是生的肥胖,冬天里又发了长毛。林美人看了就喜欢得紧。我看那两只兔子见了人也不逃,知道是宫中圈所里养的,就让手下去抓来给林美人玩儿。这样我们不免多走了几步,走入了那岔道里。
&ldo;那岔道里没有人,青天白日的,本来该是没什么事的。谁想,就在那时我们听到了岔道尽头有人唱歌。&rdo;
我禁不住有些激动,&ldo;唱的是什么?&rdo;
&ldo;正是这歌唱得不好,才让林美人哭了起来。我也说不上她唱的那叫什么调,有气无力的,好像谁要掐死她了似的,没几个字听得清的,只听得什么洛水汤汤,什么宫城琅琅,什么皇孙死,美人殇的。听到这个,林美人就开始哭。&rdo;钱宝宝看上去也有些郁闷。
&ldo;你有没有去看是什么人在唱?&rdo;我忙问。
&ldo;去了!&rdo;钱宝宝此时,居然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ldo;皇上也知道,这后宫中,妾不比她们,妾长便长成这样,脾气也没她们和顺。所以……&rdo;
我能够想像,钱宝宝虽然平日看起来还好,但她既然长成这样,粗暴起来怕是也有些脾气。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得肚里好笑起来。
&ldo;我冲过去猛拍鸣鸾殿的大门。&rdo;钱宝宝说,&ldo;当时只想着这岔道里只有她一家,不是她是谁。皇上,我没做错什么吧?我可不是见了李修仪生病便欺负她。&rdo;
我点头,&ldo;你没错。&rdo;李婉宁的事,大家全都心知肚明。钱宝宝肯定也知道。不过,这不算欺负李婉宁,要是我遇到当时的情况,我也会这么干。
&ldo;我敲了很久的门,鸣鸾殿才出来个老嬷嬷开了门。&rdo;钱宝宝有些想不通的样子,&ldo;可她说,李修仪并没有唱歌。还说,鸣鸾殿只有她和李修仪两个人住着。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唱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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