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阙
按我这人的脾气,到了这种地步,就算是实际胆小如鼠,此时也得硬充好汉,说个&ldo;敢&rdo;字。
所以我以为,阿南会痛快答应去任何诡秘的地方拿钩吻的。
可阿南就是阿南,她永远不会按理出牌,&ldo;我胆小,夫人不要耍花招吓我。&rdo;她说,&ldo;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我是不敢去的。而且我也不能离开太久去远的地方。万一被宫中察觉不是玩笑。&rdo;她显得十分小心,显出宫中那些宫女特有的谨慎。明明白白就像是白芍该有态度。
李夫人先是愣了愣,紧接又抑制不住的笑起来,&ldo;也是,姑娘在宫中也算是号人物,怎能让姑娘无畏担这风险。&rdo;
&ldo;要不然我去。&rdo;我赶紧把这事揽到我身上,&ldo;我都忍不住对这姑娘的计划有兴趣了,也许能助一臂之力。&rdo;
李夫人躺在我怀里,似乎很舒服,她半眯起眼睛,像是猫似的赖洋洋,&ldo;公子可真是热心肠。&rdo;她好像有点嘲讽,&ldo;不过,白芍姑娘不想担风险,我也不想。若我现在就告诉姑娘到哪里去拿钩吻,谁知道姑娘是不是设了套来害我?&rdo;
&ldo;那你想怎样?&rdo;阿南戒备万分。
李夫人在怀里沉思了片刻,故意蹭来蹭去。这让我更受不了了。我用求助的眼神去看阿南,阿南冷淡的还我一眼,毫无同情之意。
看样子我是自作自受。
李夫人又发出了咯咯的笑声,&ldo;这样吧,明日姑娘去贡院门口好了。就赶在春闱开的时辰,那时贡院门口一定人多。姑娘不会觉得害怕,我的人也便于隐藏。我只对姑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姑娘头上需簪一朵白的芍药花去就行。&rdo;
&ldo;白色的芍药?&rdo;
&ldo;对啊,这不是你进宫后那个岑小玉赐给你的名字吗?&rdo;李夫人笑得更厉害了,也许是因为她说出了母后的闺名。
&ldo;这只是个名字而已。哪来的白色芍药!&rdo;阿南表示不满。
&ldo;听说岑小玉那女人如今在宫中越发得意了,专喜欢些五颜六色的东西,&rdo;李夫人像是从牙根进里挤出这句话来,&ldo;连一群狮猫也全染了色,她的品位比以前更俗气了。而她那院子里甚至真的种有一株白芍药,这几天开花了。&rdo;
我心中一凛,这女人连宫中这些琐事都知道,看样子她一直在关注着宫中,甚至关注着母后。二十几年前的事,能有多大的仇啊,这真是让人背后发凉。
&ldo;你去岑小玉那里摘上她一朵白芍药来,我便信你不是诓我。这也是你诚意的表示。&rdo;李夫人此时说话便一点也不笑。
阿南沉默着。我忙向她悄悄使了个眼色,白芍药我可以帮她去采。
&ldo;我簪着白芍药花等在那里就行吗?&rdo;阿南有些不信。
&ldo;站着就行。&rdo;
阿南边琢磨边点头,&ldo;我只站片刻。&rdo;阿南答应了那个女人。
我想那天我也可以去,一是保护阿南,二是追踪那个有钩吻的人。
&ldo;这位公子,&rdo;李夫人在我怀里将身子翻转过来,变成趴在我怀里,她仰头看着我,似乎还有些少女般的羞涩。但我又一次发现了到底年纪不饶人,她扭动的姿态已经不轻盈了,腰肢也不够灵活,她的岁月苍老被一层漂亮的皮遮掩着,一想到这一点,我便有些脊背发麻的感觉。
&ldo;公子来京城想来负有使命?&rdo;她盯着我的脸问我。
我抿了嘴笑,故作神秘。
&ldo;奴家想求公子一件事。&rdo;这女人的手就那么抚上我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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