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第1页_铁甲名称(邓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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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天将她的衣服扔给她，开始发动引擎，将汽艇掉转，驶向灯火辉煌的码头。

落叶匆匆地穿上衣服，怕破坏了今天两人好不容易才共同搭建起来的情感积木屋。连忙解释道：&ldo;中天君，我丝毫没有让你当犹大的意思，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建议，我可以把软禁你爸爸的地址告诉你，不过那幢小洋楼的里外都有重兵把守！&rdo;

&ldo;我宁愿死在那幢小洋楼面前！&rdo;林中天顶着迎面袭来的疾风大叫。

落叶知道这正是林家人的性格，凭着这种忠贞不渝的性格，与别浦家顽强地应战了半个世纪，这正是落叶喜欢的地方。她先大声地说出了囚禁林树庆的地点，然后贴在他的耳边说：&ldo;我叔叔早知道你会去的，他已经准备下5挺机枪。如果你倒下去了，我立刻就死在你的身边！&rdo;

林中天知道轻生重死的落叶的选择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回答道：&ldo;我欣赏你的选择！我生不能与你同床，死后我可以与你同行！&rdo;

落叶紧紧地贴着林中天，仿佛是一根藤蔓缠住大树，任林中天驾驶着汽艇回公共租界的码头。

林中天上了岸，勇敢赴死的他头也不回地走了。落叶深情地看着他的背景消失在苫布复盖的货堆后，才驾驶着汽艇逆流而上，向日军占领的虹口码头方向驶去。

他俩像不同轨道上的两颗行星朝不同的方向运行，从开始到结束，永远不可能走到一条轨道上；只有在擦肩而过的时候，才磨擦出瞬间即逝的最绚丽的光芒。

就在林中天与落叶分手的时候，徐又子怀着一颗负疚的心，走进了周倩文的西药房。

店堂里正是灯火辉煌的营业时光，顾客盈门。伙计一见徐又子，连忙请他上楼，说太太正等他。

他径自上楼，透过楼窗府看了后屋厅堂，法事已经撤了，冷冷清清，只有林中人的遗像前供奉着一对长明烛，烛泪兮兮。他看了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ldo;怎么，心里内疚了吧？&rdo;从楼梯口传来了一条怨怼多于遗责的声音。

徐又子抬头一看，周倩文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跟一道冷月的清辉照亮了他，惶惶怵着他。

周倩文转身进了她的房间，他连忙拾阶而上，跟了进去。他内疚地说：&ldo;&lso;七七&rso;还没有满，怎么就撤了？&rdo;

周倩文的声音里透着痛苦说：&ldo;你要杀我公公，&lso;七七&rso;还做得下去吗？&rdo;

徐又子能言善道，说：&ldo;不是我要杀他，而是他要当汉奸，逼我杀他！&rdo;

周倩文反问道：&ldo;他如果存心要当汉奸，还会从千里之外来替抗日而死的儿子做&lso;七&rso;吗？他何不直接去投奔南京汪精卫，还要羁留上海让你行刺吗？&rdo;

徐又子口角伶俐地说：&ldo;燕雀安知鸿鹄之志？&rdo;

周倩文怨恨交集地骂道：&ldo;你千不该万不该骗了我失身去行刺我公公！你真不是人！你是畜牲！&rdo;

徐又子扑通一声跪在她的脚下，双手逞上一支手枪，说：&ldo;你可以把我杀了！&rdo;

周倩文拿起手枪，气得浑身发抖，打开保险，将枪口对准他的头，说：&ldo;你可以留下一句话！&rdo;

徐又子发自肺腑地说：&ldo;记得，我小时候到福州宫巷林中天家去读私塾，发蒙的先生教我、林中天、林中地和林中人的第一堂课不是天地君亲师，而是教了《南史》上的一句话：&ldo;我国家犹若金瓯，无一伤缺。&rdo;

周倩文问：&ldo;这典故是什么意思？&rdo;

徐又子问：&ldo;你不是只让我说一句话吗？&rdo;

周倩文说：&ldo;可以再让你说一句。&rdo;

徐又子说：&ldo;瓯，是杯子。金瓯，比喻疆土的完固。海军家的孩子，从小就受到要懂得祖国领士完整的教育。林中天，林中地，还有你丈夫林中人都明白了这个一寸山河一寸金的道理，他们现在这样做了，我也应该这样做，只是战斗的方式不同！&rdo;

周倩文恳切地说：&ldo;他们杀的是日寇，可你杀的是我公公！他决不是汉奸，你可以不杀他吗？&rdo;

徐又子斩截地说：&ldo;你知道那个给我们启蒙的老师是谁吗？就是你公公！&rdo;

周倩文一怔，手中的枪，冷冰冰的。

徐又子义无返顾地说：&ldo;我要用他教我的道理，杀了他！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开枪了！&rdo;

周倩文一扔手枪，跑进卧室，呯地一声关上门，扑倒在床上号啕大哭。

徐又子爬起来，捡了手枪，关上保险，对紧闭的房门说了一声：&ldo;对不起！&rdo;转身走了。明天他就要下达密杀林树庆的命令。阿九收买了日本厨子探听到藏匿林树庆的秘密地地点，到时候阿九会下令76号的特务暗哨撤走，使徐又子带着行动小组强攻小洋楼，玉石俱焚。

松井走进林树庆的囚室，身后的中村正雄中尉捧着一套笔挺耀眼的海军上将制服放在床上，鞠了个躬后退了出去。

林树庆独自在下围棋，看也不看那套制服，说：&ldo;松井先生，上一回你乔装成汪精卫的特派员万墨林，今天为什么不再乔装成李墨林郑墨林什么的，传说中的妖魔鬼怪都善于伪装成人的。&rdo;

松井忍住他的轻慢，笑道：&ldo;将军阁下，今天是庄严的日子，我当然要以真实身份向你祝贺，才显得隆重。别浦将军已经准备了你的旗舰平海号停泊在黄浦江上，就等你穿身这一套上将制服，去南京参加就职庆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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