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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第1页）

阿婆发现祖堂上供着一丛鲜活的山花，正是她当年送来的那一种，知道他至今仍在缅怀落洞的苗女，释然的说：&ldo;本来我要信守许诺，决不说出你女儿的下落，她是一朵山花，就应当长在山涧。可是如今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採花的汉人，会给她带来灾难，我只能来找你求救。&rdo;

土司王霍地一声，拔出明晃晃的腰刀，说：&ldo;那个汉人在哪里？我杀了他，免得我女儿受难遭灾！&rdo;

&ldo;我再说明白一点，他是骑着大鸟从天上飞下来的，杀不得！&rdo;阿婆加重了口气，想引起蛮霸的土司王的注意。

&ldo;什么骑大鸟飞下来的，哪有这种怪事？&rdo;土司王毕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相信。

阿婆从头帕里拔出那一本军官证递给土司王，说：&ldo;就是这个汉人勾了你女儿银凤凰的魂。&rdo;

土司王在凤凰城读过书，一看，原来这个军官叫林中人，航空中尉，长得十分英俊。难怪女儿迷上了他。就详细地问：&ldo;阿婆，这个人的飞机‐‐也就是大鸟掉到你住的寨子里，对不对？&rdo;

阿婆说：&ldo;是掉到猛洞溪上游，你女儿去採药，救了他。可是他成家了，过几天伤全好了，还要走，我怕银凤凰也会走她阿妈的老路&rdo;。阿婆说到这里，干枯的眼睛里已经涌满了浑浊的泪水。

土司王安慰地说：&ldo;阿婆，你放宽心吧，明天我就派滑竿把你送回去，再接我女儿和那个汉人来，我决不能再亏待我女儿了。&rdo;

阿婆破啼为笑，说：&ldo;有你这一句话，我放了一百个心。&rdo;

2

阿婆走后，银凤凰一天都失魂落魄，上山烧肥，没精打彩；下溪边背水，又垂头丧气。

一个阿嫂看了心疼，悄悄地问她：&ldo;阿妹，那个汉人要飞走了吧？&rdo;

银凤凰被戳穿了心事，嘴上却不松口：&ldo;瞎说！&rdo;

阿嫂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说：&ldo;阿嫂是过来人，瞒不过我的眼睛。喜欢他，就勾住他，明白吗？&rdo;

&ldo;他有翅膀，会飞，怎么勾？&rdo;银凤凰无助地看着她，似乎她的脸上写着答案。

阿嫂色兮兮地说：&ldo;男人都是馋嘴的猫，没有不沾腥的，让他吃了你这条美人鱼，他一上瘾就不走了。&rdo;

银凤凰嗔责地说：&ldo;阿嫂，他不是常人，他会飞……&rdo;

阿嫂咂咂嘴，说：&ldo;那还不好办？拿出我们苗家女人的看家本领，给他下蛊，整天迷着你，翅膀就断了，不就勾牢了？&rdo;说着背着竹篓，扭着水蛇腰走了。

银凤凰一想到放蛊，心里就发抖。阿人一旦翅膀折断了，就再也飞不上天，她又觉得怜惜。她已经把林中人叫阿人了，不忍心让他中蛊。湘西苗家女子多数会放蛊，中了蛊的男人如同致幻，如果没有这个女子再下解药，非死即残。她忐忑地背着竹筒往回走。夜幕降临山寨了，一片漆黑。她很想一直就这么走进他摸不透的黑洞洞的心坎里去。

林中人的身体好多了，勤快而笨拙地在火塘边帮她熬鱼粥。一见她回来了，他连忙上前替她卸下竹筒，自豪地说：&ldo;今天让你尝尝我熬的家乡做法的鱼粥，看看好吃不好吃。&rdo;

银凤凰心不在焉地说：&ldo;我都闻到香味了，一定好吃。&rdo;

林中人关心地问：&ldo;天都黑了，阿婆怎么还不回来？&rdo;

&ldo;她不会回来了，要办事，明天才回家。&rdo;银凤凰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阿婆一定去找神秘的人物，来阻止她和林中人相好。

他俩开始吃饭，各怀心事，再香的鱼粥也吃不香了。

拾缀干净后，银凤凰从墙上脱下他的航空服交给他，说：&ldo;破的地方我都补好了，等你回去，就会有新的穿，你穿新的神气。&rdo;

林中人惊讶地问：&ldo;你见过我穿新的航空服？&rdo;

银凤凰不假思索地说：&ldo;我在小本本上见过&rdo;。小本本指的是军官证，她说完了，才知道说漏了嘴。

林中人追问道：&ldo;凤凰，你说的小本本是我的军官证吧？你见过我的照片对不对？我以为军官证丢了，它在你那里吗？&rdo;

银凤凰老实地承认：&ldo;它在我手里……&rdo;

林中人迫切地说：&ldo;把它给我好吗？&rdo;

银凤凰说：&ldo;可是它被阿婆拿走了，带出山去了……&rdo;

林中人奇怪地问：&ldo;阿婆为什么要把它带出山去？&rdo;

&ldo;我每天都把它藏在胸口，可能被阿婆发现了。&rdo;银凤凰不会撒谎，指着自己起伏的胸峰说。她紧身的衣服将好看的胸脯掬起来，是个富于曲线、很性感的轮廓，让林中人看了亢奋。

林中人感动得两颊索索地动着，深深地注视着她美丽的脸庞，想探求她藏而不露的真情，兀自抱住了她，珍爱地吻着她。她滋润而纯朴的脸上，红晕渐渐地深了。她敞开苗条白晰、婀娜野性的肉体，愉悦地接受他的小鸟飞进她深邃的山洞里去，用长发捂住自己的嘴唇，害怕发出声来，双颊頬涨得通红，使得高高的胸脯上流出了一条汗珠淌成的小河。

激动过后，她平静地告诉林中人：&ldo;阿人，明天你可以走了，我满足了！&rdo;

林中人惊异地问：&ldo;你……你不后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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