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还通着,陶桃没说话,但是也没挂。凝顾少言,但陶桃更不爱说话,所以每次俩人相处,凝顾就变成了多话的那个。“陶桃,木棉花的叶子和花是分开的,总感?觉有叶五花,有花无?叶,好凄美。”陶桃不知她?的意有所指,停顿了许久,说:“有叶子的,渐渐就没了。”小姑娘软着嗓音,像在喃喃,自顾自的说,“木棉还有个名?字,叫攀枝花。树形挺拔,树枝坚韧,花开时火红热烈无?需绿叶衬托,攀上枝头落下即便落入尘土也不显凋零颓势。”说着,声音像随着思绪漂移,想起什么代入什么似的,“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凝顾觉得冷了,回了房间。走到衣柜前,推开,把免提也打开了,打算边聊边收拾东西?。突然陶桃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玻璃制品摔了,凝顾忙问:“怎么了?”“没,”陶桃顿了顿,应该在查看?情况,“想喝木棉汤了。”凝顾轻咳,“我们不是在谈很有文化的风花雪月吗?你为什么突然怎么馋。”事实证明,别跟吃货聊情怀。元旦的三?天假期又过了,凝顾早上想和宋壶深说去北绥的事,可小鹿姨说宋壶深还没起,想着应该是请假了,她?就自己?去了学校。中午和叶叙几个一起吃饭,也没见着宋壶深,凝顾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提。舞团那边让她?休息好明天启程,晚上不用练舞,下午放学后,凝顾直接回了家。她?带了几本书回家,搁在玄关?柜子上,换鞋,倒水,仰头,一气呵成。学校饭堂阿姨家的盐跟不要?钱似的,她?一下午这是五次喝水,喝完缓了缓,才?过去把书抱起,打算回房继续整理东西?。上到二楼,凝顾走到楼梯转角处,看?见自己?房门开着,她?记得自己?离开房间是关?好门的。凝顾疑惑,走到门口,还没站定,被一个黑影扑过来,怀里?抱得好好的书被吓得掉了一地。回过神来,发现是宋壶深正抱着自己?,歪头埋在她?的肩上,发丝凌乱,一看?就知道?这人刚从床上爬起来,这会儿正抱得死死的。“宋壶深。”那人没吭声,凝顾抬眸,又看?见不远处衣柜旁的行?李箱,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她?尝试着推了推他,“起开,没吃饭怎么这么大劲儿。”下一秒,又沉又颤的声音响起,“去哪,为什么去,是不想看?见我吗?”“关?你什么事,你自己?说不做弟弟了。”宋壶深趴着看?不见,凝顾正无?声的笑?,话音一落,她?感?觉到那人身形一僵,趁机一推,离开了他的怀抱。抬眸一看?,不出意外,又是一双兔子眼。又可怜,又烦人。凝顾拉了拉袖口,胡乱在他脸上擦,半点没有之前的温柔样。“用袖口帮人擦脸可是哄人的最高待遇,你要?是再哄不好,我就不管你了。是不是之前牛奶喝多了,那么多水,那么能哭。”宋壶深:“呜。”好不?容易擦干净脸,宋壶深终于平静下来了。他的脸色没昨天那么吓人了,但总归还是?不?太好。她问:“吃饭了么?”他一声不吭,点头。室内有暖气不?冷,凝顾手袖也脏了,索性就把外套脱下来,“药呢?”宋壶深看?着她:“”见他不?说?话,她又问了一句,“嗯?吃药了吗?”他指了指她脱下的外套,“你?嫌弃我。”“”凝顾随手把?外套扔到沙发上,摊手,“嫌弃,怎么样?”少?年抿嘴,顿了顿,“挺好的。”凝顾:“???”宋壶深理所当然,“你?从不?嫌弃别人,但你?嫌弃我,我是?特别的。”凝顾狐疑地瞥了他一眼,过去?,伸手覆到他额头上,又在自己额头试了试。“奇怪,没道理的啊。”“发烧不?是?烧得脑子吗?怎么脸被烧没了。”“”宋壶深挥开?她的手,绷着脸,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凝顾也不?在意房间多杵着一个人,自顾自地收拾东西,先是?把?要?穿的衣服一股脑从衣柜拿出来,堆成一堆,把?行李箱放一旁,挑挑拣拣地往里叠。“你?还没回答我。”“你?也没回我,我为?什么要?回答呢。”“因为?我耍赖,因为?我不?要?脸。”“”凝顾嘴角挂着笑,“行,问吧。”“去?哪?为?什么要?去??”是?不?想看?见我吗?这句宋壶深没问。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壮人胆,凝顾总感觉没生病的宋壶深少?了一分理直气壮,虽然都?是?追问,却少?了咄咄逼人的语气。看?他莫名其妙不?发脾气了,她又想逗逗他,“我去?学校住宿。家里住着影响我学习。”宋壶深屏息,心一紧,然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怎么就影响学习了?以前怎么不?说?啊,膈应谁,谁影响学习啊?这不?还是?变相在说?不?想看?见他嘛。难过。凝顾看?他局促不?安,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你?想说?什么?”“我去?住宿,你?别去?。”凝顾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逗你?的。我要?去?参加训练营,明天一早的飞机。”他垂下眼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问起。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有人对他问东问西,他肯定很烦。宋壶深怕凝顾觉得他很烦。本来他昨天那事干得就挺幼稚的,直男操作的直线球开?局,又哭又闹的小姑娘式撒泼不?管用?了,他就得走点别的路子。于是?他忍气吞声,一声不?吭帮着她一起叠衣服。事出反常必有妖,宋壶深的反应在凝顾眼里很不?对劲。不?哭不?闹不?搞事的宋小少?爷,十分不?对劲。没一会儿,凝顾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她把?行李箱里的一件短袖开?衫拎出来,“靓靓,我去?北绥,北绥的冬天我应该没机会穿短袖”宋壶深:“”她说?:“你?想问什么?”“可以问吗?”小心谨慎的语气。凝顾笑,“你?干嘛,突然这么懂礼貌。”没在意她的打趣,宋壶深还在整理衣服,眼看?着他又往行李箱乱放了衣服,凝顾叹气,又拿出来,颇为?无奈。“我是?不?是?得罪你?了?”“”“那你?为?什么给?我帮倒忙。”他终于停住手,看?着她收拾,犹豫不?决地问:“你?去?北绥,去?多久。”“一个半月。”蹙眉,“那都?放假过年了!”衣物叠好,她正?拉里头的拉链,正?费劲,随口回:“所以就过完年才回来。”他沉默了好久,“我跟你?一起去?。”冬天的衣服厚,即使凝顾东挑西捡只带必要?的几件,也已经塞了大半个行李箱。她起身,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收拾生活用?品。听见他的话,她停下,问:“你?不?上学了?”然后听见他特别欠揍的回答:“那些我都?会了,学不?学都?无所谓,回来考试就行。”凝顾:“”宋壶深看?她愣了一会儿,以为?她不?相信,又说?:“上次考试,我年级第?一。”“”行了,知道你?厉害,瞧把?你?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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