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转头看过去,祁霁的面上难掩疲惫。他一处理完公司的事就赶了过来,此刻正坐在柏钧的旁边,伸手递过来几颗药。柏钧这才注意到胃里迟缓的疼痛,他有些记不清前一阵自己有没有吃饭了。应该是吃了一些东西,但也只是胡乱垫了垫。十几岁时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他的胃就不太好了,后来一直被戴文晋用中药养着,倒是没怎么再犯过。柏钧没有问祁霁是怎么看出来自己胃痛的,他接过来药,不喝水直接咽了下去。祁霁皱起眉头,柏钧却没有看到似的,喃喃道:“雨点儿,这是真的吗?这种好事竟然也会发生在我身上。”祁霁的心蓦地软了下去。他说:“也许是对你敢于冒险的奖赏。”柏钧低着头,短促地笑了一声。“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柏钧说:“我自己无论如何都……”话的尾音被他吞了进去。祁霁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柏钧却已经抬起头,淡淡地笑着说:“柏璇给我写了信,跟我说等手术结束后再打开。我是个不怎么守信的哥哥,于是还没等她从手术室出来,就把她的遗书看完了。”祁霁安静地坐在那里,听柏钧低声跟他讲话,声音平缓温和。没有他平日里在自己面前所习惯的那种刻意的亲昵。……如果当初自己家里没有参与进引诱柏家落入陷阱的计划,如果他没有对事态的恶化保持冷眼旁观。也许他就能一直拥有这份寡淡却珍贵的真实。柏钧没有接着说柏璇给他的遗书上写了什么,转而微笑着说:“等她之后记起来这件事,怕是又会生气恼羞成怒了。”祁霁握紧柏钧的左手,柏钧低下头,祁霁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五指间,是学生情侣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握法,让人想要抽回来都不能。祁霁将柏钧拥在怀里,嗓音又低又磁,在人耳边响起:“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柏钧反手搂上男人宽厚的臂膀,祁霁的身体僵了僵,就听到柏钧说:“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是决计不能跟上天赌一点点运气的,因为哪怕是再小的事,我都一定会输。唯有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才能完全靠自己拼出一条路来。”“但是现在发现也并不完全是这样。”柏钧将下巴放在男人的肩膀上:“它本来是可以带走我最珍贵的宝物的,却仍然把她还给了我。所以我想,也许我也不应该完全故步自封,对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应该主动勇敢一点。”他停了停,脑中浮现出一些记忆的片段,继续道:“懦弱地只求稳妥,确实什么也得不到。”祁霁的心跳一点点的加快,他从柏钧的话中听到了某种改变的可能性,然而又不敢相信他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还没有理清楚,就听到柏钧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要开始为自己谋划全新的未来。”祁霁一把将柏钧拉开,手撑着他的肩膀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的神情。在确认他脸上没有惯用的那种轻浮的神色之后,祁霁猛地一把将人重新紧紧拥进自己怀里,声音颤抖地说:“我会补偿你的……柏钧。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我可以一个一个地去帮你实现以前的梦想——”——十几岁的时候的梦想是什么?被人如此亲密的拥抱着,柏钧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他盯着玻璃外冒出了嫩绿色树叶的枝干,却发现自己的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到。我真是秉性难改,柏钧想。性格恶劣,明知眼前这纠缠了大半辈子的男人误解了他的话,却没有半分想要解释清楚的冲动。男人是很好骗的,对方主动咬了钩,自己便习惯性地想要钓一钓。实属积重难返。总要慢慢来的,他想。于是在几天后接到戴文晋的电话时,他也习惯性地用惯用的那一套去应付他的叔叔。男人最近在b市开会,只安排了医生过来。柏钧一边走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戴文晋的话,毫不掩饰最近满溢的快乐——他清楚地知道戴文晋也喜欢看到他这幅样子。抬头看了下指示牌,柏钧游刃有余地假装遗憾,推掉了戴文晋一个月后的假期邀请。电话对面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两声,像是明知他是随意扯的理由,却选择了纵容。“那么我们就一周后再见了。”戴文晋笑着说:“世界上没有比失而复得更好的事了,享受这段难得的时光吧。”挂了戴文晋的电话,柏钧嘴角还带着残存的笑意。手机在修长的指间转了半圈,他转过一个转角,迎面就见到季珵。男大学生穿着灰白色的外套,内里的棕色羊毛衫看上去并不厚实。乍暖还寒的季节,街上的行人多还穿着冬衣,他却只穿着简简单单的两件就出来了,甚至还露出了一截脚踝,明明是简单的搭配,却将他整个人衬得既挺拔又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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