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龙一觉睡到早上九点才醒,困意未消,懒在床上不愿起身。海迪耶半小时前就起床了,冲个澡,打电话叫早餐,很是熟练,显然是经常来。西式早餐不久送到,服务生直接摆在餐桌上,很是丰盛。海迪耶给了服务生十美元小费,目送他离开,然后走进卧室叫郄龙吃早餐。郄龙半醒不醒地被海迪耶拽起,睁眼便瞧见大半敞开的浴袍,养眼至极。
半小时后,郄龙和海迪耶坐在餐厅里吃早饭,边吃边聊,心情愉快。两人仍穿着浴袍,交谈甚欢。郄龙确实有些饿了,直接把早餐当午饭吃,接连吃了四个培根鸡蛋卷,喝掉两大杯脱脂牛奶。海迪耶食量不大,仅吃了两角三明治,然后端着咖啡慢慢啜饮,不时咬上几颗腌橄榄。
西式早餐内没有腌橄榄,属于Y国的特产,家家都有。海迪耶嗜吃腌橄榄,特意要了一盘,就着咖啡吃,别有一番滋味。郄龙好奇尝了两颗腌橄榄,味道酸甜可口,确实不错,具有开胃消食的效果。两人吃过早餐,坐在客厅内看电视,新闻频道没有红灯区夜总会发生枪战的新闻,估计一定是RIA给压下来了,说明他们也不想声张。
夜总会肯定会关闭一段时间,海迪耶暂时无法回去工作,正在考虑是不是换一家,生活还要继续。郄龙对此略感内疚,毕竟是自己连累的海迪耶,若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就会更发愁了。他不能长时间跟海迪耶在一起,以免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普通人是招惹不起RIA的。
他给了海迪耶一千美元,让她暂时别回夜总会,躲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再说。他可以给给她更多的钱,但怕引起她的怀疑。自己目前的身份是摄影记者,消费水平有限,不能支付太多。
海迪耶很快收下一千美元,算是近期赚得最多的一次,很满意,但也有些不舍。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收过钱就要离开了,酒店不是长留之地。陪酒女卖笑为生,绝少跟客人动感情,一切都是为了钱。但海迪耶此刻确实有点喜欢郄龙了,尽管他其貌不扬,可总能给自己一种安全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她久历风月,瞬间的动情随即被理性遏制,含笑换上衣服,吻别郄龙,开门离去。
郄龙倒没有什么不舍,海迪耶只是一个意外,双方各取所需,秘密行动切忌动情。他等了一个小时,确定海迪耶没有危险,这才下楼退房,离开海湾酒店。他坐出租车回希尔顿大酒店,为了保险起见,中途换了两次车,没发现有跟踪者,顺利返回。他回到13层的房间,快速检查一遍自己东西,没有被翻动的迹象,一切正常。
他没吃午饭,从冰箱里取出冰镇果汁,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上传先前拍摄的照片。他的掩护身份是摄影记者,自然要发些照片到新闻网站上,防止有人查询。他传完照片,搜索首都的实时新闻,同样找不到红灯区发生枪战的新闻,看来消息的确是RIA封锁了。
他在房间内待到下午两点,换上摄影记者的装束,带上相机和背包,离开希尔顿大酒店,前往安全区政府新闻中心。他本该上午去新闻中心露面,因为海迪耶而耽搁了,只能下午前往。他的掩护身份必须做足,不能令人起疑,每一步都很重要。
另外,记者云集的地方,也是打探消息的场所,说不定能找到有关萨米失踪的线索。
酒店门前的待客出租车司机,经常拉各国记者去安全区新闻中心,看到郄龙一身记者装扮,马上用英语询问他是不是去新闻中心。郄龙点点头,告诉出租车司机开快点,新闻中心两点半有个发布会,有关打击ISIS的情况,担心会迟到。司机所载的客人,百分之八十是记者,时间一长,对新闻中心也很熟悉。
他听完郄龙所说,呵呵一笑,直接告诉他不用着急,这种了例行新闻发布会从没有准时过,两点半的发布会,三点能开就不错了。
Y国政府发布的新闻多数不可靠,只有新来的记者才会其新闻中心找消息,老手直接从各级政府官员手中买消息,简单实用。司机对此很了解,但没有跟郄龙明说,很快开车离开希尔顿大酒店,目的地安全区新闻中心。路上堵车不算很严重,可出租车到达新闻中心所在的核心区入口时,时间已经是三点十五分了。
郄龙付钱下车,手拎摄影背包,直接朝核心区入口的安检站走去。核心区入口戒备森严,高高的防爆水泥墙包围核心区,只有一个出入口,人员车辆进出都必须经过极为严格的检查。郄龙顺着人员检查通道而行,不久停在待检人员后面,前面约有二十多人,大部分都是记者。他目前排最后,前面是个男性白人,四十上下,身穿卡其色衬衣和牛仔裤,斜跨一个老旧的帆布包。
白人男子侧头看看缓慢移动的队伍,嘴里不断嘟哝着说道:“该死,今天安检真慢!”
郄龙判断此人也是记者,随即接口问道:“平时很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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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回头看看郄龙,胸前挂着一部佳能数码相机,摇头说道:“平时也不快,但今天特别慢!”
郄龙点点头,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杨少杰,第一次来Y国。”
白人微笑着和郄龙握手,开口说道:“哈尔,自由记者,你也是?”
郄龙摆手道:“不,我是《寰宇周刊》的特约摄影记者。”
哈尔思忖片刻道:“我知道《寰宇周刊》,近两年发展的很快,也算是国际知名媒体了。”
郄龙道:“发展确实很快,但跟《时代周刊》等国际着名媒体还有不小的差距。”
哈尔撇嘴道:“大媒体也有大媒体的通病,尤其是网络时代,已经跟不上新兴媒体了。对了,你要照片吗?”
郄龙一时不明白哈尔的意思,随即问道:“你是准备卖照片给我?”
哈尔道:“对,我有一些前线的照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郄龙不是真的摄影记者,不知道行业内的一些黑幕,很多所谓的战地照片不一定都是记者拍摄的,而是他们花钱买下了的,然后以自己的名义发表。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记者都这样干,毕竟去前线拍摄是很危险的。只有新手才会为了理想去冒险,认为自己拍摄的照片可以改变或结束战争,殊不知争斗是人类的天性,除非人类消亡,不然战争永远不会停止。
郄龙不想买什么照片,不过看哈尔像是常年在首都生活,或许知道一些有过红灯区的消息,不妨趁机打听打听。他不久说道:“我倒是有兴趣看看,合适就买。”
哈尔很高兴道:“在这里看不方便,一小时后国王酒吧见!”
郄龙道:“我第一次来,不知道国王酒吧怎么走?”
哈尔道:“没关系,很好找。出了新闻中心的大楼,左转直行五百米,拐上19号大街,找人一问就知道。”
郄龙道:“你不去新闻中心,不是有例行记者会吗?”
哈尔冷笑道:“官方公开发布的消息能有什么新闻价值,必须找对门路才行。”
郄龙趁机问道:“你有门路?”
哈尔口风很紧,呵呵一笑道:“我也正在找,不是很容易的,关键是对方要价太高。我是自由记者,资金有限,根本给不起。”
郄龙听出哈尔是想让自己给他赞助一下,暂时未置可否,转移话题道:“我必须去一次新闻中心,这是《寰宇周刊》的要求,不知能否一个小时后赶到国王酒吧!”
哈尔近郄龙没有出钱的意思,略感失望,但也没勉强,说道:“例行新闻发布会最多30分钟,你拍几张照片就可以出来,反正也轮不到你发问。而且很多时候,发言人根本不回答问题,就是念一遍新闻稿,十分无聊!”
两人说话间,逐渐排到安检站前,士兵荷枪实弹,高度戒备。哈尔率先受检,随身物品都要掏出来,经过机器扫描,确定有无危险品。他经常出入核心区,熟悉安检过程,身上没带任何违禁品,很快通过检查。他离开安检站前,叮嘱郄龙国王酒吧见,并递给他一张名片,找不到人可以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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