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叫声来自郄龙身后侧方,因为处于下风口,未能及时闻道刺鼻的膻腥味儿,不应该的疏忽。他迅速朝相反的方向移动,很快藏身一根巨大的石柱后,静立不动。羊叫声立时惊动火堆旁的两人,同时起身朝古建筑跑来,十分迅速。两人一路跑入古建筑内,直奔左侧一处相对完好的房屋内,羊群肯定是关在哪里。
两人的年纪都不大,应该超不过17岁,看上去像是兄弟俩。个头稍高者手持半自动步枪走在前面,应该是哥哥,勇敢面对危险情况。个头较矮的弟弟走在后面,左手打着手电照明,右手握着一把出鞘的传统弯刀。兄弟俩不久靠近临时羊圈,迅速检查门口的简易护栏,没发现有开启的迹象,里面的羊群此刻也安静下来。
哥哥转身持枪警戒,然后让弟弟打着手电数羊,确定有没有少。弟弟很熟练地数起羊群,不久完毕,一共十一只绵羊和四只山羊,一只也不少。兄弟俩随后交谈起来,似乎是在讨论羊群为什么骚动乱叫,估计是受了什么惊吓。两人所说的语言不是阿拉伯语,应该是游牧部落的土语,根本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郄龙一直遭观察兄弟俩,确定没发现其他人,遂大胆潜伏靠近,准备现身和对方打招呼。他把MK46轻机枪留在石柱后,只携带格洛克19手枪,便于行动。对方有武器,必须格外小心,空旷地带靠近跟危险,古建筑现身较为合适。如果对方发动攻击,狭窄地形也利于他快速制服对手,携带手枪只是以防万一,轻易不会动用。
他清楚沙漠里的游牧部落都十分彪悍好斗,自己半夜现身,对方的反应肯定会十分激烈,必须做好出手制敌的准备。他一路警惕潜行,不久抵近兄弟二人的侧后方,位置靠近弟弟。他看到兄弟俩的交谈变成争辩,对四周的注意力降低,正是现身的好时机,随即果断从藏身处站起,快步靠近。
他边走边用不太熟练的阿拉伯语打招呼,希望对方能听懂,同时高度戒备。
兄弟俩被突然出现的郄龙吓了一大跳,根本没听到他说些什么,反应果然也很激烈,直接动手攻击。弟弟转身便用手中的弯刀砍向郄龙,动作很熟练,速度也很快。但郄龙早有防备,闪身靠近挥刀劈砍的弟弟,抢先出手握住他持刀的手腕,如铁箍般紧紧锁住,锋利的弯刀难下分毫。
哥哥马上持枪欲射,但弟弟挡在陌生人身前,不敢开枪,急得连连大叫,估计是让弟弟闪开。弟弟何尝不想闪开,可惜持刀的手腕被陌生人死死攥住,根本无法挣脱,只能拼命地抬脚猛踢,试图脱身。可郄龙突然抓住对方腰带,发力将他拎起,双脚离地,无法在踢踹。他随后直接将弟弟凌空向哥哥,迫使对方不得不丢枪去接,自己则可趁机出手制服兄弟俩。
哥哥的反应果然和郄龙判断的一致,眼见弟弟被凌空扔过来,本能扔掉手中的半自动步枪,伸出双手去接。可是弟弟下坠力量很大,人虽然接住了,自己却连连后退,最后摔倒在地,挣扎难起。
郄龙飞快靠近,拔出格洛克19手枪,对准躺在地上挣扎欲起的兄弟俩,沉声用阿拉伯语喝令他们别动。兄弟俩好像听不懂郄龙的话,或者根本不在乎手枪的威胁,继续挣扎起身,一副拼命的架势。郄龙当然不能开枪,心里暗叹,看来只能出手先制服再说了。他当即把手枪交至左手,右手闪动出击,接连击中兄弟俩耳门,当场令两人昏迷过去。
他之后用塑料束带将兄弟俩双手反绑,快速搜身,没发现藏有手枪和匕首一类的致命武器。他捡起KSK半自动步枪和传统弯刀,先把弟弟扛着远处的火堆旁放下,然后回来将哥哥也扛过去,耗时不到五分钟。他随后盘腿坐在地毯上,KSK半自动步枪和传统弯刀摆在身前,安静等待兄弟俩醒来。
火堆侧方十余米处有竖着一根铝合金拴马桩,上面拴着两匹棕色健马,应该是兄弟俩放牧时的坐骑。火堆上架着一个金属托盘,里面烤着发面大饼,显然是兄弟俩的夜宵。郄龙顿觉饥饿感大增,也没客气,抓起发面大饼,用手撕开吃。发面大饼是Y国主要的传统食物,一般配着烤肉或腌黄瓜吃,味道更好,家家常备。
兄弟俩显然没有准备烤肉和腌黄瓜,地毯上的旧保温桶内只有奶茶,不见任何肉类和蔬菜,生活条件很艰苦。郄龙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闻了闻,味道有些特别,不适合自己的口味,遂喝驼峰水囊里的水来冲咽大饼。他劈昏兄弟俩的力道不大,应该很快就会苏醒过来,希望激动的情绪能有所缓解。
他预计兄弟俩十分钟内就能醒过来,结果弟弟不到十分钟就醒了,发现双手被反绑,很聪明的继续装昏,等待脱身的机会。他也不揭穿,继续慢慢嚼着大饼,静观其变。他已经对两人搜过身了,没有致命的武器,双手又被反绑,无需担心。他只是不清楚兄弟俩为何要到这里来放牧,附近除了古建筑就是黄沙,没有水源和草场,根本不适合放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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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数分钟后醒了过来,但脑瓜儿没有弟弟聪明,看到郄龙坐在附近吃大饼,立即怒吼着起身冲了过来。郄龙安坐不动,伸手握住KSK半自动步枪的枪管护木,挥动枪托横击而出,准确击中哥哥小腿,人当即摔倒在地。弟弟没法在装昏了,随后也爬起身来冲向郄龙,准备将他压倒在地。
郄龙再次挥动半自动步枪,很快把弟弟也打到了,开口用阿拉伯语解释自己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请他们带路走出沙漠。哥哥十分蛮勇,根本不听郄龙的解释,继续挣扎的起身拼命,结果又一次被击倒在地。弟弟终于看出郄龙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也不是来偷羊或偷马的,便装穿战术背心配手枪,身份不明。
弟弟及时挪动身子阻挡哥哥继续起身拼斗,因为毫无意义,对方可以轻松击倒他们。哥哥自然不服,但在弟弟的劝说下,最终停止了无谓的抵抗,但双眼死盯郄龙不放,满脸怒容。弟弟随即用阿拉伯语询问郄龙的身份,说得很流利,显然先前是故意装作听不懂。他比哥哥冷静,但缺乏哥哥那股子狠劲儿,兄弟俩的性格正好互补。
郄龙将对方终于冷静下来,马上解释自己是H国驻库基克油田区的技术总监,路上遭遇劫匪,逼迫逃入沙漠中,结果迷了路,四处乱闯来到这里。他的解释很牵强,连自己也不太相信,可目前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他说完打开KSK半自动步枪上的剑形折叠刺刀,起身挑断弟弟身上的塑料束带,然后连枪带刀一起还给对方,重新坐下。
弟弟接过刀枪,转身弄断哥哥手上的塑料束带,随后把半自动步枪交给他。哥哥似乎对半自动步枪十分珍爱,拿在手中仔细查看,担心刚才被郄龙挥动击打时有所损坏。他虽然很冲动,可也不是傻瓜,看出郄龙没有恶意,当然也不像是敌对部落里的人。但他仍保持高度警惕,合上刺刀,双手紧握半自动步枪,紧盯郄龙不放。
他的阿拉伯语不如弟弟流利,因此一直没有说话,由弟弟负责和郄龙交谈。
兄弟俩年纪不大,涉世也不深,对郄龙牵强的解释并未过多怀疑,西部戈壁沙漠地区确实也有武装抢匪,尤其是极端组织的势力深入之后。目前极端组织的势力已经减弱,但武装抢匪却有增无减,政府安全部队清剿不利,该区域内的治安状况极差。兄弟俩所在的部落就曾遭受?武装抢匪的袭击,虽最终打退了对方,但也被抢走了上百只绵羊。
兄弟俩都十分痛恨武装抢匪,因此对郄龙的遭遇很同情,相互间的敌对情绪大为缓解,总算可以正常交谈了。通过仔细交谈,郄龙得知兄弟俩来自一个名叫哈莫阿的古老游牧部落,已经在这片沙漠中延续了上千年,拥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弟弟叫巴希尔,部落语为阳光。哥哥叫巴赛尔,部落语为勇敢之人。
哈莫阿部落的人十分好客,双方解除敌对状态后,兄弟俩很快把郄龙当成了朋友,同时也钦佩强悍有力量人。郄龙看上去并不高大强壮,却能瞬间制服兄弟二人,尽管使用了战术,但普通人很难做到。哥哥巴赛尔十分好斗,虽然钦佩郄龙的勇猛强悍,但还是想和他正面较量一下,骨子里总是不服输的。
巴赛尔从小就练习摔跤,部落年轻一代中没有对手,认为正面和郄龙较量胜算很大。郄龙不想节外生枝,可如果不接受巴赛尔的挑战,会被认为是侮辱对方,令本来拉近的关系陷入尴尬境地。他一看巴赛尔摆出的架势,很明显是练过摔跤的,动作标准老练,不太好对付。他当然有能力击败对方,但如何让对方心服口服则需要策略,赢得不能太轻松,而也不能让对方输的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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