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看似轻巧省事,但实则也亏得宜妃有心。
容温心头发涩,转移话题问起元忞嬷嬷有关宜妃五哥的事。
元忞嬷嬷答得轻描淡写,“不是什么大事,皇上斥责几句后,只是罚五爷给那宗室子道歉,并如数赔上赌约数额。”
“这事儿还不大?我听说先前,五爷已把他们一族在京城的祖产都输光了。”容温说得直白,“如果他还拿得出银子,又怎会赖账?”
容温估计元忞嬷嬷是听了宜妃的吩咐,不欲使她跟着忧心,才故意避重就轻。
“你既然是娘娘送进来的人,想必有法子联络她。那就的拜托你,把这个转交给她。”容温把先前准备好的一个红漆小匣子推到元忞嬷嬷跟前。
匣子里装的,是容温能凑到的所有现银银票,以及大半陪嫁庄子铺面的地契。
元忞嬷嬷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连连摆手推拒。
容温却十分坚持,难得强势,不容抗拒的把匣子塞进元忞嬷嬷怀里,“救急如救火,快拿走!”
元忞嬷嬷走后,容温不由得再次正视恭亲王爽快认栽,给她换人的事。
说来说去,与她有关,与班第更有关。
若不是班第直接说出皇帝怀疑恭亲王有联蒙叛逆之心,那能这般轻易镇住恭亲王。
方方面面来看,若她再不亲自去探望班第,也太没良心了。
-
容温要去郡王府,先前自然会让人传信。
乌恩其接到消息,一阵风似的刮进西院,见班第闲散倚在大圈椅上,两条长腿大喇喇随意支着,捧了本书在看。
“台吉,公主来了!”
班第闻言,下意识正了正身子,径直把手里的书扔进乌恩其怀里。
乌恩其熟练的把房里所有的书,以及桌上班第用过的笔墨纸砚一股脑全收起来,藏在柜子里。
转瞬的功夫,桌子与博古架已光秃秃的一片。屋内但凡摆饰,都是些弓箭长刀之类,很符合蒙古王公目不识丁,弯弓射箭的形象。
乌恩其颇为满意的拍拍手,眼珠咕噜一转,落到班第身上,满脸堆笑,“台吉可要换身衣袍,修个面?”
班第嫌恶的摆手,他浑身上下都齐整得很,换什么换,“瞎讲究。”
“可是……”乌恩其苦口婆心,“虽说公主与你那般亲密,便证明了她不嫌弃您。可您活得粗糙倒是无所谓,公主总不能跟着受委屈。别的不说,就你那硬茬胡子,多扎手啊。”
班第气得胸口一窒,随手抄了个茶盅,劈手准确无误堵到乌恩其吐不出象牙的嘴里。
面上牙咬切齿凶得很,实则明晃晃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根,涌起了诡异的暗红。
乌恩其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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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温到的时候,班第正好换了条裤子出来。
倒不是班第被乌恩其缠动摇了,换了身衣袍。
而是方才乌恩其的偷笑被班第睨了个正着,恼羞成怒之下,不顾腿伤,硬是跳起来和乌恩其打了一架。
直到把乌恩其摁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求饶,保证自己再也不嘴贱,班第这才卸了力道收手。
低头一看,伤口不知何时又崩开了,裤子与衣袍下摆沾了不少血。
想起容温奇怪又娇气的晕血毛病,班第黑着脸,自己换了身行头出来。
容温觉得班第脸色不太好,与之大眼瞪小眼片刻,强忍尴尬,先行开口,干巴巴的问道,“可是我打扰台吉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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