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商凉薄的唇张了张,碗碗闭上眼,任眼泪肆意滑落,却听到他刺骨的话语:&ldo;如你所愿。&rdo;
&ldo;住手!&rdo;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碗碗复又睁开眼,看到明镜语着一身便装赶来。
她看着明镜语,金色的眸里燃起了点点希冀,可明镜语的下一句话却令她寒彻骨髓。
&ldo;碗碗,我待你如亲人,你却杀我心腹,妖果然就是妖,我昨日与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小伏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你。是何原因我明镜语不再与你计较,但从今日起你与无镜阁再无关系,我明镜语与你恩断义绝,再见便是陌路人。&rdo;
&ldo;镜语姐姐…你也不信我吗…碗碗为人如何,你说你了解我的…&rdo;碗碗看着明镜语,已流不出泪水,眼底尽是绝望。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得她难以反应。
&ldo;人?你一只妖说人?&rdo;伏商讥嘲一笑,碗碗撇过头去不愿再看他。昨夜的温情与今日的无情交织在一起,心底锥心的疼痛令她无法呼吸。
她堪堪能向前迈出一步,但伏商却似不愿放过她一般,开口道:&ldo;若再让我见到你,必当亲手取你性命。&rdo;
待碗碗走远后,明镜语轻轻拍了拍伏商的肩头道:&ldo;你这又是何苦呢?&rdo;
伏商终是放下了刚刚的淡漠的模样,眉目间有些疲倦:&ldo;让她恨我们也好,毕竟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必连累她。&rdo;
他看向远处的屋宇,烈火掀起一阵热浪,往日生机勃勃的桃树在火舌下扭曲挣扎。火势蔓延开来,无镜阁寂静的只有烈火卷舌与木料燃烧的声音。
&ldo;走。&rdo;他抓起明镜语的手,两人运起轻功越上阁楼。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来,草木萧瑟,阴风阵阵。伏商看着天边翻涌的乌云,神色晦暗不明。雨水落到了他衣衫上,寒彻透骨,可他却恍若无物。
一个黑衣男子轻点足尖出现在他面前。而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子,穿着绯色衣裳,烟雨中看不清她的眉目,却可以感受到她周遭散发出的杀气。
他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轻声笑道:&ldo;来的真快呢…息瞳哥哥。&rdo;
面前的男子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眸子让他晃了晃神。同样是金眸,一双阴沉充满寒意,让人捉摸不透;还有一双澄澈明净,令人心暖。
&ldo;你不配叫我哥哥。&rdo;风息瞳冷寂的眼眸中杀气愈发的重了。
&ldo;可你也杀不掉我。&rdo;伏商挑眉一笑,&ldo;你根本打不过我。&rdo;
风息瞳也不被他激怒,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句话:&ldo;可我偏要杀你,还要毁尽一切你所爱之物…&rdo;
&ldo;哦?&rdo;伏商轻蔑地看着他,目光中溢出讥嘲:&ldo;我伏商原来还有在乎之人?是何人,还要请息瞳哥哥指教。&rdo;
风息瞳不再与他废话,拔剑而来,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烛照在朦胧的雨中仍是银光烈烈,晃人心神。
而正当明镜语与绯衣女子过招时,阁楼下突然窜上许多黑衣高手,向明镜语袭来,招招致命。
伏商看明镜语落了下风,已无意与风息瞳打斗,想去助明镜语一臂之力。却见明镜语轻声一笑,抓住绯衣女子之手,紧了紧道:&ldo;净眸,靠你了。&rdo;
就在那个刹那琴音从净眸指尖倾泻而出,直击明镜语肺腑,让她兀的喷出一口血来,但她笑容不减,眉目间皆是温柔的神情:&ldo;风息瞳…我还你一个真相。小伏,望你此后能自由自在,不再被任何事情羁绊…&rdo;
&ldo;镜语!&rdo;伏商眸色一凛,烛照宛若游龙,挡下风息瞳所有招式,凌厉刺入风息瞳胸膛,仅仅与心脉偏了半寸。
风息瞳以剑勉强支撑起身体,盯着净眸,眼中尽是不解的愤怒。下一刻头却一痛,一段记忆强行闯入了他的脑海。
小小的女孩又开始呻吟,泪水从琥珀色的眸子中溢出。她在颤抖着,白皙的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水。
&ldo;好痛…好痛啊…&rdo;她缩成一团,紧紧地抓着被子。
风行若隐若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ldo;娣儿真的没救了吗,求神医再看看她吧。&rdo;
医者苍老的声音中尽是无奈:&ldo;这孩子受尽苦难,就剩下几月了,你们好好珍惜这段时日吧…&rdo;
伏商躲在门口,端着汤药的手抖了抖,险些将滚烫的汤药打落地上。
&ldo;伏哥哥…&rdo;风息娣开始唤他的名字,&ldo;我好疼…伏哥哥,你杀了我吧…&rdo;
他小心地凑近看那个柔弱的女孩,死气盘旋在她的身上,仿佛不会消散了一般,压抑的气息充盈着整个房间。
&ldo;娣儿…&rdo;他轻声唤了一句,可下一秒却吓了一跳。风息娣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这个小小的女孩在此刻仿佛有几个成年人的力量,让他挣脱不开。
他颤抖着提起烛照,刺入风息娣的心脉,分毫不差。
或许一招毙命,没有这么疼吧…
鲜血喷涌而出,只有烛照冷若寒霜。
伏商瞳孔紧缩,向后退了两步,却看到女孩的唇弯了起来:&ldo;谢谢你…伏哥哥…&rdo;
天色愈发的阴寒了,雨也不知何时停了,薄雾从天边蔓延开来。远处山山寒色,孤鹜纷飞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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