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正主儿来了。大家反倒无动于衷。
就算当时是顾远东的就职大典,顾远东也生得极好,可是对普通人来说,一个像安郡王这样形貌的男子在身边出现,不大惊小怪是不可能的。
可是昨天,真的只有阿喵最先注意到他。
齐意欣站在北城门的大观楼上,看见的,也只是安郡王侧立屋檐下的身形,并没有看见他的脸。
听见齐意欣的疑问,顾远东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个暴栗。道:&ldo;到现在才想起来,你的反应可真够慢的。&rdo;
&ldo;到底是怎么回事?&rdo;齐意欣抱着顾远东的胳膊摇了摇,在心里暗道,难怪昨天喵姐会认为安郡王是一缕幽魂现身,只有她看得见,别人都看不见……
安郡王心里一颤。他知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在阿喵看来,都没有差别。他美也罢,丑也罢,好也罢,坏也罢,对阿喵来说,她都能一眼认出他。那一天,他戴着人皮面具站在屋檐下,看向北城门的大观楼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在阿喵脸上,比在旁人脸上多停留了一刻。就是那一瞬间的功夫,就让阿喵意识到不同,继而追了下去……
安郡王在心底慨叹一声,双手缓缓合什,对齐意欣和顾远东行了一礼,道:&ldo;做早课的时候到了,两位请便。&rdo;说着,自己走进自己的禅房,开始敲着木鱼念经。
顾远东俯身下来,在齐意欣耳边说了四个字&ldo;人皮面具&rdo;。
齐意欣两眼瞳孔一阵紧缩,仰头看着顾远东幽深的双眸,道:&ldo;真的有这种东西?!&rdo;
顾远东笑着点头,轻挽她臂间,带着她一起回到顾家。
阿喵已经起来了,倒是不哭不闹,吃完早饭,就等在齐意欣的梧桐院里。
齐意欣回来的时候,看见阿喵坐在她内室南窗下面的长榻上,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就让蒙顶给她们端茶过来。
阿喵顾不得喝茶,忙忙地拉住齐意欣的手,带着些急切,又带着些欣喜,问道:&ldo;你跟我娘和弟弟说过没有?他们同不同意?&rdo;还惦记着要出家的事儿。
齐意欣一手握住阿喵的手,一手拍上她的肩。一拍之下,有些怔忡起来。阿喵本是高挑丰润的身形,如今却瘦了许多,两肩都快成了削肩。
&ldo;唉。&rdo;齐意欣又叹息一声,&ldo;喵姐,如果,我什说如果,如果你出家了,安郡王又活过来了,你怎么办呢?&rdo;
阿喵下意识反驳道:&ldo;怎么可能?人死不能复生……&rdo;话音戛然而止。阿喵想起自己就是重生之人。‐‐人死,还可以复生。
安郡王会吗?他也会重生吗?
阿喵心里怦怦跳起来,两眼亮堂堂地,对齐意欣道:&ldo;真的?你真的觉得,他……他有可能死而复生?&rdo;
齐意欣头上落下两条黑线,叹息着以手抚额,对阿喵劝道:&ldo;喵姐,我是外人,可能是旁观者清,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rdo;
阿喵点头如捣蒜:&ldo;说!你说吧!&rdo;像个无法自立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齐意欣,企盼从她手里落下些许星光,照亮她的人生。
齐意欣两眼望着别处。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地道:&ldo;喵姐,如果安郡王还活着,你们现在,可能是一对恩爱夫妻,也可能是一对怨偶。&rdo;
&ldo;不可能!&rdo;阿喵激烈反对齐意欣的话。
齐意欣伸出一只手掌,挡在阿喵的面前。继续道:&ldo;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可能成亲多年,当初的爱意已经变淡,甚至已经消失。维系你们两人的,不再是爱情,而是亲情。他有可能纳妾,你有可能对别人动心……&rdo;
这一次,轮到阿喵伸手捂住齐意欣的嘴,道:&ldo;别说了。意欣。你不明白的,你不知道思诚是什么样的人,也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rdo;
齐意欣眼里露出怀疑。伸手将阿喵的手拉开,道:&ldo;是,我是不很了解你们。我只是从常理来说,世上夫妻,大多会走这条路。&rdo;
阿喵有些不高兴,站起来,看着齐意欣冷笑道:&ldo;那你想过你自己没有?有一天,我弟弟会对你爱意不再,只有亲情,或者亲情都没有。只有一点正室的敬意,他也会看上别的女人,也许也会纳妾。‐‐你往自己身上想过没有?如果没有的话,你凭什么认为,只有你的男人,会对你一心一意。别人的男人,最后都会三心二意?!&rdo;
阿喵的问题很犀利,也很不留情面。
齐意欣老早就想过这个问题,闻言只是温和地道:&ldo;我想过。我都想过,所以我对东子哥,没有很多的要求。‐‐只要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能好好在一起生活,就算以后恩爱不再,爱情变亲情,我也没有遗憾。我们两个人最好最年轻的时光,都是陪着彼此渡过的。以后等我们年纪大了,也许东子哥会被更年轻的姑娘吸引,我不会生气,更不会嫉妒那些比我年轻的姑娘,我只会觉得她们可怜。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静静地走开,去过我自己的日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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