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江滩的风景仍旧很美,一种古朴的安静的美。
江滩介乎于乡下和城市之间,一年四季,游客很多。白天里,游客们并不在江滩活动,但到了晚上,他们都像倦鸟归巢一样,都来酒店就宿了。房间其实不够住。就算徐婉芳想要订两间房,也并不能如愿。她只能和林轩合订一间房。她当然明白林轩的心意。无非就是趁此机会好好沟通。她的心里,其实也这么想的。
不过,这还是有点儿尴尬。在酒店前台。林轩拿不出一张有效的结婚证。当初离婚的时候,就将离婚证交上去了。林轩想解释。前台小姐反而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抱歉,只剩下一个房间了。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只能委屈……”
林轩就道:“不委屈不委屈。”
徐婉芳也有点儿不好意思:“那就一间吧。”
他们拿了房卡,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打开房间,虽然没开灯。但外面的夜色还是璀璨地照射了进来。徐婉芳幽幽一叹,走向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林轩跟了过来。轻声问道:“想喝茶吗?”
“好。”
房间内有现成的茶叶,只需几分钟,就能住一壶浓茶。不,不想喝茶,还有咖啡。咖啡也是能提神的。“婉芳,还有咖啡。”
“那就喝咖啡。”
“好。”
林轩将房间里的灯都拧亮了。橘黄色的光辉即刻洒向了整个房间。说真的,房间挺令人满意的,屋内整洁,又很现代,除了电脑还有一个书柜。徐婉芳转身过来,将窗帘拉下了,闻着渐渐煮沸的咖啡香味,笑道:“这让我想起了夏威夷。”
“夏威夷?”林轩也一笑,“是有点儿像。不过,夏威夷的风景是那样的,一打开窗帘,到处都是令人炫目的蓝色。水是蓝的,天是蓝的。”
“有机会。还想去。”
“我陪着你。”林轩这话是认真的。
咖啡煮好了,林轩端了一个杯子递给徐婉芳。徐婉芳接过,道了声谢。
“我们之间难道还要说谢吗?”一听这话,林轩不免有些伤感。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本能,是我受的教育,你别多心。”徐婉芳嫣然一笑,走到房间里的书柜,打开一本书看了起来。
“这本书。大学里也有的。”
徐婉芳看的是法国女作家杜拉斯的《情人》。徐婉芳在一段日子里痴迷文学,曾一度要弃医从文,改学中文,但后来还是打消了主意。《情人》是一本不太长的中篇小说,然而徐婉芳痴迷到了什么程度呢?就是将文中的剧情一字一句地摘抄了下来,细细品读。这就和走火入魔一样一样的了。所以,以后她就决心去越南的西贡看一看瞧一瞧。后来,也有一个机缘去了。但却又心里想象的不一样。那个繁杂的城市,当然不能成全一个懵懂的异国少女的爱情。所以。这肯定是一个悲剧。
那个时候的林轩见状,还嘲笑过徐婉芳,说她不该如此痴迷。小说就是小说,就算有其生活的影子,也当不得真的。可现在,徐婉芳再看这些文字,固然翻译的优美,固然情节跌宕充满吸引力,但心里却没有一点儿涌动了。真奇怪,为何那时候陷得那样深呢?“我已经老了,当我走入嘈杂的大厅,一个男人朝我走来。他对我说,人人都爱你的外表。你很美,可在我看来……”徐婉芳又将小说的开头默念了一遍。
“还是喝咖啡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林轩柔声说道。
徐婉芳放下了书,突然变得十分伤感:“林轩,我们的青春岁月一去不复返了。虽然我们仍旧年轻,但心已经沧桑了许多。我听说,人身体上的细胞,每七年就要更新一次。七年一过,以前的事,就算再震惊再刻骨也会渐渐地忘记。”
林轩有些不明白徐婉芳说的是什么。青春固然容易消逝,但记忆却又是永存的。婉芳不该这样伤感啊。她还是一个积极的人。
“是不是,经历了这次绑架事件,你有些心灰意冷?”林轩安慰。
“也不是。只是一时之间,有感而发。”
“如果你不高兴。我们可以说些别的话题。对了,你累了一天了,我给你放水,你洗澡吧。”林轩打开房间里的衣柜,找出两间质感不错的睡袍。要说,这家酒店还真的上档次。睡袍握在手心。一股淡淡的香味,散发在四周。显然,衣服上撒了一点香水。一提洗澡。徐婉芳不免有点儿敏感。但林轩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婉芳,今天,咱们都很累。不想别的。就是聊聊天儿、说说话儿。晚上,你睡床,我睡沙发。”
“啊?不。你睡床。”
“不,有时候,我加班累了。不回去,就睡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我习惯了。”
他的话,让徐婉芳非常心疼。
要知道,今天要不是林轩,她和小琴已经被运到走私船上去了。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一直到现在,她连一个感谢还没表达呢。可要说出来了,林轩又会说这也太生分了。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自己已经不止一次地得到林轩的帮助了。大恩不言谢。但他们毕竟有过纠葛,曾经是夫妻。如何将分寸表达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轩,还是我睡沙发。”
“不不,婉芳,你是女人……”
“无所谓的,沙发也是一样柔软。我看这里的摆设不错的。”
可是,在林轩的坚持下,赢得胜利的还是徐婉芳。徐婉芳坚持睡沙发,林轩真的没什么办法。她爱睡就睡吧,一会儿,等她睡着了,自己再将她抱在床上不就行了。
徐婉芳打了一个呵欠,说要去洗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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