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地方。我站在山巅俯瞰这光景。
不高的山峦像是巨大的活物,血管在草地下绵延。冒出土壤的骨骼给了平缓视野一些矛盾。从其间穿过的风带着低吼,卷起森林特有的湿气。低挂东边的太阳轻柔坦诚,时间在那之下得以独到地流逝。
我去找了亨利,并在他迟钝出奇的注目下拿到方糖。小小一颗被我踹进胸前衣袋,有不容忽视的分量。就在我返回旅馆途中,碰见了坐在石阶上的约翰,眉间褶皱深刻。这是我思维的磨刀石。和那位头骨朋友不一样,他踌躇的神情能促进我灵感迸发。
可从旅馆投来的目光却活生生将乐在其中的我与它剥离。那是雷斯垂德的目光。
&ldo;你在这里搞什么鬼?&rdo;有人喊道。
也可能是我自己。动作比思维快了一步。对我来说绝对是个不寻常的格式错误。我不允许自己做些出于本能的事情。为什么?因为&ldo;本能&rdo;是个危险因素,越是低等的动物越是依靠&ldo;本能&rdo;过活。
&ldo;又是麦考夫,不是吗?&rdo;我深吸气,扫视四周。这是我第一次为自己的正确而感到忧心忡忡。
多芙琼斯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戴着过时尖角墨镜,埋下脑袋专心读着生涩的书。说是生涩的书,只是因为她时不时皱起眉,拿起指尖划过书上的某个词句,另一只手托着腮帮轻揉太阳穴。
她的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和一碟坚果。咖啡只尝了一口,马克杯上还清晰沾着唇印。而碟子空了一大半,面前的桌子留下坚果皮屑。她机械地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嘴里塞上几颗,绝不是因为想要吃,而是因为它们正好就在面前,像是去了却一桩义务。桌子另一边放着她的挎包。鼓囊囊却没有塞得结实,是松散的鼓囊囊。
&ldo;他还派我的监护人来监视我。&rdo;
雷斯垂德不置一词。他知道我为什么发火。
&ldo;夏洛克,那个是不是……&rdo;约翰伸手指了指窗户。我再次向那看去。
她被分了心,墨镜滑到鼻头上,笑着朝我们眨眨眼睛。
&ldo;呃,事实上,格雷格,你来的正好。&rdo;约翰继续说,&ldo;我可能找到了点线索。一个亲切威严来自苏格兰场的探长,几通电话就能搞定这个。&rdo;
约翰在一些方面有异乎寻常的敏锐。恰好是我不擅长的那方面。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让我们的个性多多少少进行了互补。他总是更合群的那一个,有让人深信不疑的本质。即使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订货单据,也马上得到了雷斯垂德的重视。
&ldo;太棒了。&rdo;我敷衍的赞赏。约翰需要点我的认同,就像认同跑老远只为衔起一根枯树枝的小型犬。
趁雷斯垂德掏出手机联系他少得可怜的关系网时,我走到桌子前。&ldo;法国?&rdo;看着她惊异地抬起头,喉咙微微颤动。
&ldo;没错,芬恩去了法国。&rdo;她点了点头,屏气凝神地看着我,&ldo;其中一部分归功于你。这次是怎么看出来的?&rdo;
&ldo;连学校锁柜都整理的井井有条,这样混乱的行李显然不是你的风格。还有这本书。你并不喜欢读它,带着它只是因为这是随手可及最轻便的书。而如此慌忙收拾的原因,想必是琼斯先生今天一早才刚刚离开。如果不是他去什么地方好几天,你不会这样胡来。你不该来这。这很危险。&rdo;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ldo;那为什么是法国?&rdo;
&ldo;这很简单。根据你母亲所写的旅游指南,我想你哥哥对任何英格兰属地都不会抱有兴趣,更不用说他的法国女友。还记得你当时把他的电脑借给我吗?浏览记录里有一些你并不想知道的内容。&rdo;
她靠在椅背上,左手护着前胸,右手架在上面被虎牙磨着拇指。&ldo;雷斯垂德告诉我你把太阳系从大脑里删除了。可你为什么要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rdo;
我得对她另眼相看,她是个寻找漏洞接着进行猛烈攻击的长刺麻烦。
&ldo;或者,让我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为什么芬恩突然去法国?因为某人把他的工作制服扔在艺术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跟希克曼的这次巨大损失有着些什么关联。记者把他堵在门口希望了解他与福尔摩斯先生的关系。他几乎被开除。&rdo;她见我一言不发,喝了口咖啡,继续说,&ldo;然后我给他的上级写了封邮件。我倒是挺擅长用文字威逼利诱。他们同意给芬恩放个假,当作避避风头,只要他能保证对记者什么都不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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