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内萨恢弘的城墙很快出现在视野中。朱利亚诺惊讶于&ldo;黑鹤之舟&rdo;飞行速度之快。如果用它运送军队,克莱芒的兵马就能在任何时候出现在法古斯的任何地点,无人能够阻挡他的攻势。再加上威力无穷的武器……征服世界根本不是问题。
&ldo;&lso;黑鹤之舟&rso;,给我炸掉梵内萨总督府。&rdo;克莱芒国王自信满满地下令,&ldo;首先摧毁他们的行政中心,叫他们群龙无首。&rdo;
&ldo;遵命。船载阳离子炮,准备发she。倒数计时,三,二,一。&rdo;
夺目的光芒让朱利亚诺不得不闭上眼睛。他听见犹如山崩海啸的轰鸣,连船身都因此而震了震。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只能看到燎天的大火和滚滚浓烟。嘴唇被咬出了血,铁锈味充斥舌尖。匕首滑出袖口,他随时都可以冲上前和克莱芒拼命。
国王抚掌大笑。
&ldo;太棒了!真叫我刮目相看!有了这件武器,全世界都要臣服在我的脚下!&rdo;他盯着贯穿城市的德兰河,&ldo;那就是梵内萨的运输枢纽?&lso;黑鹤之舟&rso;,攻击河上的码头,摧毁他们的水路供给线!&rdo;
&ldo;遵命。船载阳离子炮,正在充能。&rdo;
国王转过头,面带胜利的笑容望着朱利亚诺。&ldo;瞧瞧你那表情,真让我身心愉悦!梵内萨原本能逃过一劫的,我答应封博尼韦尔为约德至尊总督,以换取军事情报和梵内萨的降服。但博尼韦尔已死,我们的约定自然也就取消了。要怪就怪你们城里那帮天杀的刺客吧,居然杀了你们唯一的保命符!&rdo;
朱利亚诺红了眼。何等讽刺!他费尽千辛万苦,只为杀死博尼韦尔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却没料到他的死酿成了更大灾祸!难道他做错了吗?他不该杀博尼韦尔?可他下手的时候,岂会料到今日的情形?
&ldo;别动!&rdo;恩佐低声道,&ldo;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rdo;
&ldo;要等到几时!我的家乡就要被毁了!&rdo;朱利亚诺死死盯着克莱芒。
&ldo;还不是时候!再等一下!现在上就等于白白送死!再等一等!他总会露出破绽的!&rdo;
一道光芒降落在德兰河上!
码头顿时化作火海,河水被蒸发,形成浓浓大雾,船只起火,成为河上漂浮的火球。梵内萨的市民们这才意识到大难临头。城卫队还算对得起他们领取的薪水,第一次攻击过去没多久,他们便集结起来,弓箭手朝天空中的飞行船放箭,可箭矢不是根本够不到飞行船,就是被它坚硬的外壳弹开,没造成半点伤害。第二次攻击之后,城卫队吓得丢盔弃甲,不少士兵直接变成逃兵,就连军官的鞭子也无法让他们回到岗位上。而军官也忙着计划逃亡路线。如果面对普通敌人,即使对方十倍于自己兵力,军官也不会害怕。但现在的对手不是他们能对抗的!那根本不是凡世的力量!
码头已经被毁,出城的道路只剩下陆上城门。从上城区到下城区,每一座城门都挤满了人,即使完全开门放行,也无法疏散数量惊人的群众。越来越多的人毫无秩序地挤在城门口,逃亡时连行李细软都顾不得捎上,只想着尽早离开。许多人被踩踏而死,尸体则绊倒更多人。贵族的马车寸步难行。甚至有人试着徒手爬上城墙,但他们的下场不外乎化作肉泥。
铜鲤旅店的屋顶上也是同样拥挤。惊慌失措的客人你推我搡,争着从唯一的出口逃下楼。大门挤破了,楼梯踩塌了,有的人干脆选择从屋顶跳下去。
安托万解下腰间佩剑,用它挡在康斯坦齐娅和狄奥多拉身前,保护两位女士。人群已经疯了,他们压根没法正常地走下去,当然更不能跳楼。&ldo;黑鹤之舟&rdo;依旧悬停在城市上空,不知下一次攻击会落在什么地方。
康斯坦齐娅脱下手套,双手指向天空,手臂上的纹身迸发出血红的光芒。
&ldo;你干什么!&rdo;安托万惊恐地喊道。
&ldo;我试试看能不能用火焰秘法攻击它!&rdo;
一道火柱从女学者掌中she出,直冲天际,可尚未接近&ldo;黑鹤之舟&rdo;,它的力量便耗尽了。康斯坦齐娅气馁地哼了一声:&ldo;太远了!要是能飞上去就好了!&rdo;
&ldo;算了,康斯坦齐娅,别管它了。&rdo;狄奥多拉说,&ldo;你的秘术固然强大,但&lso;黑鹤之舟&rso;乃是诸神的造物,凡人挑战它等于不自量力。&rdo;
众人绝望地仰视天空中的黑影。
&ldo;难道真的无法阻止它吗……&rdo;康斯坦齐娅喃喃道,&ldo;是不是只有龙族的力量才能与之匹敌?古代族裔曾拥有那么多&lso;黑鹤之舟&rso;,却依旧没能驱赶龙族,最终只能乘着飞行船逃走。巨龙一定能击败&lso;黑鹤之舟&rso;,但它们早已从法古斯大地上销声匿迹……&rdo;
又一道光芒落下!
这次毁灭的死光落在距离&ldo;铜鲤旅店&rdo;很近的地方,正中城卫队军营。梵内萨大部分军事力量瞬息间灰飞烟灭!爆炸的冲击波如同涟漪向四面八方扩散,接踵而至的是铺天盖地的尘埃和浓烈刺鼻的异味。安托万和雷希将两位女士扑倒在地,用身体保护他们。爆炸风裹着一截大树的残骸掠过他们头顶,数不清的碎石和瓦砾雨点般打在安托万背上。他在浓烟中咳嗽起来。
&ldo;安托万,你没事吧!&rdo;康斯坦齐娅紧张地问。
&ldo;咳咳,没事……&rdo;
安托万艰难地爬起来,目之所及皆是废墟和火焰,耳中所闻只有哀嚎和哭泣。一个妇女被倒塌的墙壁压住,凄惨地求助。一个走失的孩子抱着玩具娃娃,害怕得嚎啕大哭。一个失去家人的男人疯狂地扒开废墟,呼唤妻儿的名字。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缩在坍塌的屋顶下,等待死神的宣判。清澈的蓝色天空被烈焰烧红,明媚的金色朝阳被浓烟掩盖。方才还歌舞升平的城市,瞬间便沦为人间炼狱!
‐‐谁来救救他们!
安托万内心发出凄厉的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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