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佐望着手上的图章戒指,表情一瞬间灰暗下来,但很快恢复原状。这一切都令朱利亚诺万分惊奇。他从不知道夜行的杀手之间竟会存在如此奇妙的情谊。
&ldo;所有的缄默者都像这样吗?&rdo;他问,&ldo;虽然你们从没见过面,但你们是朋友?&rdo;
&ldo;朋友?&rdo;恩佐挑起嘴角,&ldo;不止如此。我们都是兄弟姐妹。和普通的兄弟姐妹不同,他们依靠出生维系在一起。而我们依靠死亡。死亡的纽带比出生更紧密。&rdo;
他拍了拍朱利亚诺的后背:&ldo;去洗澡吧。你身上一股尸臭。&rdo;
自从恩佐把朱利亚诺从黑衣船夫的运尸车上带走,已经过了近十天。他们在约德地区辗转,不停更换服装和坐骑,防止遭人跟踪,一路披星戴月,根本顾不上清洁自己。朱利亚诺也觉得自己身上发臭了,臭味和染发剂的味道混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让他快吐了。他成长在贵族家庭,从没这么狼狈过。伯纳德来通报洗澡水备妥后,他简直心花怒放。
管家让两个仆人搬了个大浴盆到&ldo;少爷的房间&rdo;里。朱利亚诺吩咐他们退下,脱去身上的破衣烂衫(真的是从一座农庄的晾衣架上偷来的),跳入浴盆。连日的奔波流亡之后,朱利亚诺头一回全身心地放松。他洗去身上的尘土,让仆人换了盆水,又舒舒服服地泡进浴盆里。
他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这不会是他身上的最后一道伤。他心想。既然他答应恩佐,要学习刺客的艺术,今后身上的伤疤只会越来越多。愈合的伤口有时候仍然会觉得痛,朱利亚诺害怕是不是留下了某种后遗症。但恩佐告诉他不是。&ldo;那是因为你的身体记得那时的疼痛。它在反复回味。&rdo;这种说法有点恶心,但朱利亚诺接受了。
背后的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ldo;伯纳德?你来的正好,我觉得水有点凉了。&rdo;朱利亚诺头都没回。
背后的脚步停了停,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朱利亚诺转过身,&ldo;恩佐?是你?&rdo;
恩佐光着身体,跨进浴盆里:&ldo;我应该先教你第一课:刺客不论何时都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rdo;
&ldo;你来干什么?我还以为是伯纳德呢。&rdo;
&ldo;怎么?浴盆很大,完全容得下两个人。&rdo;
&ldo;我不是指这个……&rdo;朱利亚诺撇撇嘴。
刺客靠在浴盆的另一头,他的对面。虽说浴盆很大,但恩佐个子高,他们的腿还是会缠在一起,朱利亚诺感觉很别扭。他与恩佐同行也挺久了,却还是第一次目睹刺客的裸体。穿着衣服的时候,恩佐看起来修长苗条,误给人一种纤瘦的印象。脱掉衣服才发现他身上肌肉矫健而流畅,每一道线条都像是经过艺术家精心的雕琢。但与那些美丽的大理石雕像不同的是,恩佐身上布满了疤痕:交错的刀伤,平行的抓伤,凹凸不平的烧伤,还有些地方像被撕下过一层皮。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ldo;你看什么?&rdo;
朱利亚诺移开视线:&ldo;我、我在想,你记得自己身上每一条伤痕的来历吗?&rdo;
恩佐沉进水里,让水淹到自己下巴。&ldo;记得。&rdo;
&ldo;真的?想不到你会费心去记那个……&rdo;
&ldo;等你变得跟我一样,&rdo;恩佐说,&ldo;你也会记得的。身为缄默者,你所受的每一次伤都必定让你刻骨铭心。&rdo;
朱利亚诺下意识地捂住腹部的伤疤。
&ldo;还疼吗?&rdo;恩佐问。
朱利亚诺摇摇头:&ldo;不疼了。只是偶尔会有种隐隐约约的痛感。&rdo;
恩佐倾身向前,拉开朱利亚诺的手,抚摸他的伤疤。刺客的手指掠过周围敏感的皮肤,令年轻人小腹一紧。他们的姿势变得很奇怪:朱利亚诺倚在浴盆边缘,恩佐则跨坐在他身上。
&ldo;你、你想干什么?&rdo;
缄默绅士歪了歪头,金发拂过水面。
&ldo;取回我早就应得的报酬。&rdo;
朱利亚诺紧张地吞咽口水。这一天迟早要来,但真的来了,他仍然不怎么情愿。可他也没有反抗的余地。缄默者沉默地审视年轻人,像鱼贩端详一条鱼,思考该从何处下刀。忽然,他俯下身。朱利亚诺以为他要吻自己,惊惧得浑身紧绷。然而恩佐的嘴唇却错过了他的脸庞,一个湿漉漉的吻转而落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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