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侠不必多礼,赵某只是一十三道上一个拿钱办事的保镖罢了,也算不得是你前辈。”赵迢迢道。
“是啊,黄少侠、雷少侠、还有孙少侠,几位都是近来声名大噪的少年侠士,马某和你们比比,自叹不如啊。”马棹也应道。
他俩话里话外,都把身段放得比较低,当然这也是应该的。
像他们这种在道儿上还算有点能耐的人,来给大户人家当门客,并不算多光彩,不过也够不上伤天害理就是了……
“二位前辈太谦虚了。”黄东来听了对方的话,却还是捧道,“‘雁回一柱’和‘无影剑’的大名,说出去还是很有分量的,不是我们这小辈可比的。”
他这话,也是在告诉这两人,经过这一天,我已经在城里打听清楚你们二位的情报了。
而马棹和赵迢迢对此也并不惊讶,他俩在宋府的事情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城中很多人皆知晓。
“哪里哪里,在‘黄门三绝’面前,我俩那点手段……只能算是雕虫小技。”马棹又道。
他这也是话外有话,大体意思是——我知道黄少侠你玩儿毒有一套,你也不用跟我这儿装孙子,既然大家都有本事,最好是别把局面弄僵。
他们这边,明里暗里周旋着,而台上那俩,则全是明着来。
“三千两你今天带着了吗?”孙亦谐问道。
“哼……不就是三千两吗?”宋项就等他问这个呢,“来人啊,拿上来。”
他话音未落,早已等着这个命令的几名家丁就拎着一个小箱子上来了。
那箱子往地上一搁,一打开,露出来白花花的,都是银子,装得满满当当;算上箱子本身,少说也有一人多重。
台底下的老百姓们看得眼睛都直了,普通百姓一辈子也见不着这么些钱啊,很多人甚至忍不住惊呼出声。
对那些百姓的反应,宋项还挺受用,他脸上露着得意,又道:“你的呢?”
孙亦谐不慌不忙,从怀里抽出几张银票来,这是他从杭州出来时,身上带的那“六千两母爱”里剩下的一部分,刚好也是三千两。
“你要不要找人拿去银号里验一验啊?”孙亦谐把那银票夹在指缝间轻轻摇了摇。
“那倒不必。”宋项确不是很在乎这个,他今天要跟孙亦谐打,主要是为了面子,钱对他来说本来就是个概念而已,不重要。
“好。”孙亦谐说着,上前几步,把自己那几张银票也放进了那个装银子的箱子里,然后顺手就把箱子合上了。
待他做完这些,宋项便朝家丁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箱子拿到擂台旁边那个原本用来放赏银的地方,公开示众。
孙亦谐则走回了擂台的一侧,接道:“赌注是没问题了,咱来说说规矩吧。”
“规矩?”宋项疑道,“什么规矩?”
“你打擂不得说清楚规矩的吗?”孙亦谐道,“除了掉出擂台算输之外,还有哪些是能做的,不能做的,咱得事先说明白了啊,要不然打完有人耍赖怎么办?”
“哼……”宋项冷笑,“老子在这里打了五十几天,还没人像你这么多讲究的。”
“所以说你是外行啊。”孙亦谐道,“你不把规矩讲清楚,要是有人给你来个插眼、踢裆,把你给废了,你怎么说?”
这点,宋项倒是真没想过……被孙亦谐这么一提醒,宋项忽然还有点后怕。
“呃……那就不许插眼踢裆,其他都行。”宋项接道。
“都行?”孙亦谐道,“那使‘家伙’行不行啊?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还有暗器、石灰粉……这些能用不?”
“不能不能。”宋项没学过兵刃,更不会什么暗器,自是不会同意,故而马上就不耐烦地否定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孙亦谐话至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再道,“这擂台之上伤人性命的事,我这种侠客自是不会做的……但拳脚无眼,万一今天我把你给打伤了……过个十天半拉月后,你在家里越想越气,一口老血吐出来气死了,不能追究到我头上来吧?”
“我呸!”宋项这就骂开了,“就你还想打伤你宋爷爷我?你放心,今儿台上不管打成什么样,下台后全无责任,不瞒你说……到今天为止,在这台上被老子打残的好几个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哼,你要是识趣的,现在立刻跪下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认个错,把银子留下,我还能放你一马,要不然……今儿你休想站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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