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有些弄不清楚状况,初时他还以为这女娃娃也是欧阳克的旧情人,便是他也不禁为自己孩儿的多情微感尴尬。毕竟杨康的身份与欧阳克之前的那些姬妾大是不同,再加上他还是个男子,在欧阳锋眼里,杨康堂堂的小王爷对着他孩儿作小伏低的,当真算是情之所钟,便连欧阳锋也不禁动容,是以这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找上门来……就是欧阳锋那样强大的内心,也有些不自在了。可转眼间那穆念慈又针对起杨康来了,话语中还含着鄙视欧阳克之意,欧阳锋当真大觉奇怪不解。但无论如何,他也听不得别人当面损辱自己的孩儿,当下便微微冷笑道:“女娃娃说话可要当心,我欧阳锋的侄儿也是你能非议的?”说着目露寒光,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意思。眼看穆念慈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就要和欧阳锋顶撞起来了,杨康也大感头疼……这穆念慈的倔强性子简直比欧阳锋还难对付,但因着前世今生的情分,杨康却又不可能让穆念慈出事,着实左右为难,但杨康也只得挡在穆念慈身前,对欧阳锋说:“师父,这位是徒儿的义妹,之前她与师兄有颇多误会,且待我与她分说一番。”说着又往欧阳克那边看去一眼,这才拉着穆念慈往门外去了。欧阳克本来不想帮穆念慈的忙,乐得看她得罪叔父受些教训。但见杨康望过来的一眼含着期求之意,心里便软了。再一想,若穆念慈当真得罪了他叔父,哪儿还能有命在?而穆念慈毕竟也“曾经”是杨康的儿子他娘,倘若当真出了事……欧阳克也怕杨康因此与他生气,那可真的得不偿失了。于是欧阳克便对欧阳锋说:“叔父,那女子名为穆念慈,是师弟母亲的养女,之前我……我不知晓他们的关系,曾掳过她一次……”欧阳锋听了这话不知想到哪里去了,生气倒是不生气了,却问:“只是妹子?我怎么见她看康儿的样子好似有些幽怨?”欧阳克无奈之极,他叔父当真不好糊弄啊,也不知杨康是怎么让叔父那么满意的,当下只得说:“她……她对师弟倒是有些情思,师弟的母亲在世时也曾想要成全他们……但师弟已和她说清楚了,对她只有兄妹情谊,而无男女之情,他们的婚约也就作罢了。”欧阳锋闻言,表情更为古怪,摇头道:“克儿你这事儿做得实在不地道,也难得康儿不介怀,依旧真心待你……唉,也罢了,你的事儿我也不好管,不说了……”欧阳克一听就知道他叔父肯定又误会了,顿时险些噎住,脸也憋得通红,连连摇头,说:“不、不是的,叔父,我……”我不是分别把一对未婚夫妻给拐上了床,我真的不是禽兽啊叔父!“哈哈,”欧阳锋摆摆手,笑道:“行了,不用解释,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管,不过克儿啊,难得康儿……真是你的造化,可要懂得珍惜啊……”“……”欧阳克无语凝噎,心里呐喊:什么造化,他就是我的冤家!我冤死了!不提欧阳克又让欧阳锋生出了某些有趣的误会,更不提密室里还有两个目瞪口呆的偷听者;另一边,杨康拉着穆念慈走出门,入目便是两抬黑漆漆的棺木……杨康一阵愣神,不察之下,手便被穆念慈狠狠地甩开了:“杨康,你好好看看,这都是谁的棺木?”杨康无奈叹道:“念慈,你为我收殓父母,此恩此情我也实难报答。我知你对我误会颇深,但我其实是自有道理……我所做的事,最终必然对大宋有利,但这其中厉害因果,却不是常人所能懂的……我只言尽于此,你信与不信……我只无愧于心。”穆念慈一双美目盈盈地看着杨康,柔声道:“若我当真误会了你,你实是忍辱负重……相信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到安慰的。你和我……”“念慈,你听我说,”杨康打断了她的话,深深地凝视着这个他上辈子曾经爱过、但最终却辜负了的女人,终于说:“念慈,从前我感动于你的情义,也曾真心实意地想过要遵父母之命,与你厮守终生……但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心,更不能骗你……我心中实是另有所爱,只是从前有颇多顾忌,才让我不敢面对……可如今,我和他再度重逢,我……”“够了,”穆念慈流下了眼泪,“你不必再说了,我……我……只要你当真不负大宋,我……我便祝福你!祝福你和你的心中所爱……”杨康作出一副大为感动的表情,说:“念慈,你永远是我的好妹子,我只盼你能寻个如意郎君,一生幸福和美。我……将来我的身份可能会让许多人怀疑,但我向你发誓,我的所作所为,绝不有负大宋。将来无论何时,只要你仍肯信我今日的誓言,随时都能来找我,无论何事,我都竭尽全力帮你!”穆念慈抹了泪,勉强应下。杨康知她心里必定还是难过,但他和欧阳克是人鬼相随、天定的缘分,杨康自认心里也再不能装下别人了,此情无法可解,穆念慈的心伤也无法可治,只能期盼时间长了,穆念慈当真能把杨康给忘了,自去嫁人生子,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了。当下杨康便到不远处的牛家村里使高价雇人来抬了棺木,将杨铁心夫妻安葬于杨家旧居的后院。杨铁心离家已久,村中旧识几乎都已不在,加之夜深,是以也无人相询。安葬完毕,两人拜祭后,已然夜半。穆念慈与杨康作别后,自去村人家中借宿,杨康便回了曲家酒馆。欧阳锋就歇在门边,杨康尚才走近,欧阳锋便已睁开了眼,见来人是杨康,欧阳锋微微一笑,以目示意他入内歇息,便又闭目睡去了。杨康轻轻走近榻边,却见欧阳克瞪眼瞧他,眼中半分睡意没有,一时心里极是熨帖,便上了榻去,伸出手臂把欧阳克揽在怀中,低声笑道:“没有小王我陪在身边,欧阳公子睡不着罢?”欧阳克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谁要等你这个惯会作戏的奸诈小王爷?”说着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背朝杨康,闷闷说道:“你和穆念慈说的那些话我叔父都听到啦,什么‘心中实是另有所爱,只是从前有颇多顾忌’、‘和他再度重逢’之类的,好生感人啊,弄得我叔父他如今可当真是一心向着你啦!”杨康微微怔了怔,随即笑道:“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说着手臂紧了紧,低声道:“我也一心只向着你,你是决计亏不了的,欧阳公子……”欧阳克闻言心里一颤,整个人缩进了杨康怀中,再不说话了。杨康说了这番话,心里也很是动情,但欧阳锋就在不远处……杨康还真不敢放肆,况且他骤而想起郭靖和黄蓉还在密室里偷看呢,不禁往那密室小孔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把欧阳克抱得更紧了些,就这样含笑入睡了……嘿,他杨康此时还真不怕郭靖和黄蓉知道他和欧阳克的关系,反正这事儿也瞒不久的。这一夜很是和谐美好,除了密室里……有两个纯情的娃儿差点就走火入魔了……次日早晨,三人醒转,梳洗得当后才走出店门,忽听得空中数声鸟鸣,甚是嘹亮,抬起头来,只见一对白色巨雕振翅掠过天空。杨康心念一动,远眺白雕去向,果见一个蒙装少女骑着骏马而来,身后还跟着三骑,均是身姿矫健、善弓控弦之人,且都穿着蒙古人装束。便在此时,一袭青影骤然飞至,原来是黄药师,他望向欧阳锋,颔首道:“锋兄。”欧阳锋略觉奇怪,问:“药师兄何以去而复返?”黄药师以目示意头顶白雕,说:“我远远见了这白雕,还当是小女在左近,便追了来,不料却是几个蒙古人。”密室里黄蓉好生为难,她想呼唤爹爹,又怕一个不察令郭靖伤势加重,更何况她也知爹爹对郭靖误会未消,怕生变故,是以只得强压下冲动,凝神为郭靖疗伤。孰料这时杨康忽而插言,对黄药师拱手道:“黄前辈,晚辈昨夜发觉一事,或与前辈有关,冒昧多言,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前辈见谅。”黄蓉听到这话,心里既紧张、又有几分期待。黄药师看向杨康,冷淡道:“何事?”杨康不以为意,恭敬续道:“晚辈曾经来过此处,见过一个神智不清的姑娘与人动手,招式倒似与黄前辈有些渊源。昨夜晚辈偶然发觉那位姑娘就死在左近,伤口颇新,是以晚辈擅作主张,告知前辈此事……”密室里黄蓉面色骤变,郭靖猛地看向她,神情中大是不忍,还带着些怒意。黄药师闻言心中微动,有了些许猜测,便稍稍点头向杨康示意。杨康话毕,暗朝欧阳克使了个眼色,欧阳克会意,便说:“叔父,我们走罢。”欧阳锋根本没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当即同意,与黄药师告辞后,三人便入了马车,与几个蒙古人擦身而过,策马往大金中都而去了。后来这曲家酒馆依旧很是热闹了一番,那些发生的事情也大致在杨康的预料之中。黄药师遇上了华筝公主一群人,很容易便能知道郭靖金刀驸马的身份,暴怒之下会不会迁怒那些蒙古人……那杨康可猜不着,不过黄药师岂非向来最爱迁怒了?如若黄药师要杀华筝和托雷,郭靖还能坐得住么?即使被黄蓉拉着坐住了,接下来全真七子会来找黄药师报周伯通之仇,双方大打出手……打着打着就发现了尹志平的尸体,黄药师又背黑锅了,但他岂非是最不屑于解释的?这样一来打出真火,全真七子怕是得死几个,梅超风也会搀杂其中,即使郭靖他们仍不现身,那一场大战必然会毁了曲家酒馆,密室暴露,众人目目相对……那是怎样的一番混乱啊,杨康只是想想都要笑出来了。密室暴露,误会捋清楚后,不该打的已经打完了,不该死的也死了,什么损失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了。而看到了密室里的尸骨遗物,以黄药师的聪明,难道还认不出他的弟子?难道会猜不出前因后果?难道会想不到傻姑的身份?可傻姑已然死了,动手的自然是黄蓉。当时郭靖伤重,黄蓉带他躲入密室疗伤,恰遇傻姑。傻姑神智不清,黄蓉怕她泄露两人所在,只能杀了她,方可绝后患。黄蓉虽知傻姑必与曲灵风渊源甚深,但为了郭靖,再有十个傻姑也能杀了,加之当时郭靖已然昏迷无法阻止,傻姑竟就这样死了。杨康是在处理尹志平尸首的时候发现傻姑尸体的,当是时杨康也不禁感慨命运之无常……只是一点儿小变化,傻姑便送了命,即便是重活一世之人,人终究还是人,也不能料事如神。但杨康既然发现了这事儿,不利用一番怎说得过去?事实上黄蓉这般所为杨康很是赞同,他们其实很相像,都是聪明而薄情的人,除了放在心里的那几个人,其他人的死活都不在意。换位想想,杨康也会这样做。然而这件事做也就罢了,一旦被郭靖和黄药师知道……黄蓉终于也要尝尝那种里外不是人的委屈了。曲家酒馆后来发生的事倒似杨康所预料的一般,当真是颠来倒去、乱七八糟。黄药师得知了华筝公主是郭靖的未婚妻,真是怒不可遏,当即就要把华筝和拖雷他们统统杀了;哲别和博尔赤自然要拼死保护他们的王子和公主,可他们不过会些粗浅功夫,连眨眼都来不及便死在了黄药师的手下——郭靖在密室里看得双目都要喷出火来,内息岔乱、伤势加重,黄蓉又着急又伤心,知道再这样下去这仇只会越结越深以致无法挽回,便想现身阻止她那已然暴走的爹爹。但此时黄药师正在暴怒之中,郭靖也是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这两人一碰面,会不会弄得更糟?黄蓉又有些犹豫不决,可恰在当时,全真七子出现了,马钰曾经在蒙古见过华筝和拖雷,自然不能由得黄药师行凶;再加上之前他们听信了裘千仞的那个惯爱骗人的大哥裘千丈的挑拨,以为黄药师把他们的师叔周伯通给杀了,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报仇的。以黄药师那样的性子,怎容得别人在他面前聒噪?而且黄药师最不屑于辩解了,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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