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福兴下令开城门追击,居庸关守军一万人全部出动,他们追得越远,信心就越强,因为蒙古人在半路上丢下了太多的东西,甚至连干奶酪都扔了。完颜福兴几乎是奋不顾身地跑在最前面,他想全歼这支蒙古兵团,他要把胜利桂冠戴到头上,在万众瞩目下被皇上接见,光宗耀祖,这就叫富贵逼人。
看上去,他的确能完成理想。因为在追击途中,他捉到了几个蒙古士兵,讯问之下,蒙古士兵向他坦承老巢出了问题,所以急忙撤兵。
完颜福兴激动地跳起来,连饭都不想吃,狂追。追到鸡鸣山时,他审视这座险峻的山,得意洋洋地对身边的人说:&ldo;蒙古人要是在这里埋伏,那咱们可就惨了,哈哈,可惜他们太蠢。&rdo;
正当他洋洋得意、自命不凡时,猛地听到一阵马嘶声,鸡鸣山如同被掀翻的蚂蚁窝,突然从山腰冲下来无数蒙古人,完颜福兴派头顿失,像个强盗头子遇到政府军一样,掉马就逃。他的一万人马本是金国在北方除浍河堡之外最精锐的部队,可在他的先逃下溃不成军,哲别兵团轻而易举地在追击途中将他们歼灭大半,剩下的人恨不得生四条腿,闭着眼睛向居庸关逃。
这还不是哲别最厉害的战术所在,就在埋伏之前,他已让一部分蒙古士兵装扮成金国士兵模样,混在逃兵行列中向居庸关&ldo;逃跑&rdo;。完颜福兴直到逃进居庸关、下令关闭城门后才惊魂甫定。他对监军说:&ldo;蒙古人果然狡诈多端,如果不是我机动性强大,恐怕此时已做了鬼。&rdo;
监军搓着双手,焦急地询问:&ldo;现在可如何是好?&rdo;
完颜福兴恢复了傲慢:&ldo;放心,他们进不了关。从今之后,我要一心一意地守关,决不离开居庸关半步。&rdo;
他正侃侃而谈时,突然听到营中有人大呼:&ldo;蒙古人占领居庸关啦,快跑啊!&rdo;
完颜福兴跑出来观看,果然看到蒙古人的军旗正飘扬在居庸关城墙上,这是那批装扮成金兵的蒙古人搞的鬼,完颜福兴当然不知道,他以为蒙古人真的攻陷了居庸关,大哭起来,然后赶紧从关后逃跑,一直跑到了中都。
居庸关就这样被哲别占领。哲别占领居庸关后,长驱南下,围困中都。成吉思汗则进驻昌平龙虎台,命令哲别进攻中都,同时令围困西京的三个儿子从西京撤退来昌平,众将士就在中都外围四处掳掠。
1211年九月,成吉思汗在龙虎台对众将士发表讲话,完颜永济在中都也召开紧急会议,会上,他发表了自己的看法:&ldo;蒙古人势不可当,我们应避其锋芒,放弃中都南下。&rdo;
副宰相梁樘是汉人,有汉人的风骨,他以头抢地,哭诉道:&ldo;中都被我大金经营多年,已成了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万不可随意放弃。中都城高墙厚,蒙古人都是骑兵,不懂得工程技术,所以不善于进行有步骤的攻坚,而且冬天来临,他们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肯定会自动撤退,我们只要死守中都,并命各地部队勤王,必能逢凶化吉,苦尽甘来。&rdo;
败军之将完颜福兴紧张兮兮起来,说:&ldo;蒙古人有如神助,非同儿戏,我看皇上的看法相当正确,我们应该早做打算。&rdo;
梁樘退一步说:&ldo;实在不成,也可议和,但南下绝对不可。&rdo;
朝堂之上分成两派,一派认为马上南逃,一派认为死守中都。完颜永济骨子里可怜兮兮的勇气突然冒出,他说:&ldo;那就守卫中都,祖宗留下的家业不能随便丢弃,命令各地军区速来勤王!&rdo;
完颜永济焦头烂额时,成吉思汗正在龙虎台优哉游哉。他对战友们说:&ldo;想不到中原人如此不堪一击。&rdo;众人都认为成吉思汗说得对,可哲别却有保留意见。
哲别说:&ldo;金国野战是乏善可陈,可他们龟缩在高大的城池里,我们就无计可施。比如眼前的中都吧,咱们根本没有办法攻下来。&rdo;
成吉思汗立刻收起喜悦的脸,严肃地说:&ldo;你提的这件事正是我的心事,城池是我们的禁地,必须要打破这种局面。&rdo;
木华黎说:&ldo;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要有所准备。&rdo;
成吉思汗问:&ldo;怎么准备?&rdo;
木华黎说:&ldo;把中原人里的能工巧匠统统带回草原,要他们为我们制造攻城器械。&rdo;
成吉思汗说:&ldo;这是个好注意,马上去办。&rdo;
成吉思汗的命令一下,拉开了蒙古兵团中特殊部队&ldo;工兵营&rdo;的大幕,从此后,成吉思汗兵团无论到哪里,后面都跟着一群工兵,他们的任务是就地取材,制造攻城器械。而这些人都来自金国沦陷区,蒙古兵团在之后的扫荡中,遇到工匠就会捆绑起来,送到大营。1211年冬天,成吉思汗在龙虎台宣布撤兵,当然,是带着大批工匠和从附近搜刮来的金银财宝走的。
完颜永济听说成吉思汗撤兵回草原后,庆贺三天,他对他的帝国子民说:&ldo;蒙古人被我们击退了。他们在我们的城池面前一筹莫展,灰溜溜地逃跑啦!&rdo;
事情远非他说的那样,这肯定也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所有金国臣民都知道,蒙古人这次的撤退只是为了下一次的卷土重来。只是没有人知道,下一次会在何时。
成吉思汗中箭
成吉思汗第一次对金国开战,效果显著。金国的大部分地区均遭到蒙古兵团的蹂躏和摧残,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秩序和繁荣。有人说,成吉思汗的第一次攻金,只是试探性进攻,终极目的是为了抢夺财富。这种说法实在值得商榷,成吉思汗在肯特山前对金国复仇的誓言犹在我们耳边回响,以成吉思汗说到做到的性格特点,他不可能只是为了抢夺财富而掀起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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