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两天便下了场一连三天的大雨,大雨过后天空万里无云,空气也清新起来,四处都弥散着一丝秋凉的气息,顾九曦算了算日子,赵氏应该是已经安顿好了,便拿了一张叠得好好的状纸,道:&ldo;进门四个月了,还没好好给太太请过安,今儿天气凉快,我们去太太院子里逛一逛。&rdo;
听音露瑶两个一左一右扶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壮实的婆子,往孟夫人院子里去了。
在院子门口,正好看见急匆匆出来的孟佳萱,两人打个照面,孟佳萱明显一愣,立即屈下身子,&ldo;太太。&rdo;
顾九曦嘴角略微翘了翘,道:&ldo;可是上学要迟了,也别在这儿给我请安了,快些去吧。&rdo;
孟佳萱闻言起身,急匆匆去了。
顾九曦扫了一眼她的侧影,心想自从下大雨,她便没来东院请安了,今天早上自然也没来,这样别说还真是挺好的。
不过看她临走时候那个有点惊恐还有心有余悸的眼神,难道她以为自己是来告状的?
顾九曦不知道怎么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加快脚步到了孟夫人屋里。
孟夫人看见她来,差点惊掉下巴,随即笑眯眯道:&ldo;怎么今儿有空来看我了?&rdo;说着又朝外头探了探脑袋,&ldo;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rdo;
顾九曦寻了个离孟夫人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道:&ldo;你们两个出去守着,我有话要说。&rdo;
孟夫人见她这样,神情不免也郑重起来,只是嘴里还是不肯松口,&ldo;早先没嫁进来的时候对我倒是恭敬,现如今成了我儿媳妇,怎么反倒目中无人起来了。&rdo;
原先……原先谁也不知道你背地里做的那些腌臜事情,顾九曦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又看许嬷嬷,道:&ldo;有些事儿,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太太您说是吗?&rdo;
看见顾九曦的几个丫鬟婆子已经退到了门口,孟夫人也跟许嬷嬷使眼色,只是许嬷嬷还有些犹豫。
顾九曦叹了一声,&ldo;我这挺着四个月的肚子,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也绝对不会是我对你们家夫人不利的。&rdo;
许嬷嬷一愣,这才走了出去。
可是方才那句话不知道怎么触动了孟夫人,她反倒离顾九曦远了些,好像生怕顾九曦拿自己肚子往她头上栽赃嫁祸一般。
顾九曦笑了笑,也不着急进入正题,先问了一句,&ldo;听说太太这些日子发了宏愿,说要给郊外观音庵的姑子一人捐一件冬衣?&rdo;
孟夫人被点破心事,尴尬的笑了笑,&ldo;怎么?只许你施粥,不许我捐衣裳了?&rdo;
&ldo;那倒不是,&rdo;顾九曦打量着孟夫人的神色,&ldo;只是我们两个都借着观音庵布施,京郊那么些个尼姑庵,也别冷落了别的。&rdo;
孟夫人呵呵两声,顾九曦又道:&ldo;只是听闻观音庵里一千上下的尼姑,这冬衣……听说太太是打算先给才进寺庙的小尼姑做的?&rdo;
孟夫人脸色一变,顾九曦想就是现在,她眼下最最混乱的时候,&ldo;太太看看这个。&rdo;她将叠好的状纸递了过去。
孟夫人原先以为是什么银票,或者什么布匹棉花的单子,是顾九曦为了不叫她继续查下去,想出点银子了结这事儿,可是这东西接在手里,只看了两行就不对了。
&ldo;你!&rdo;孟夫人脸上一下子变得煞白,&ldo;你从哪儿来的这种东西!这是诬赖,你‐‐&rdo;
&ldo;您别急。&rdo;顾九曦道:&ldo;先看完再说。&rdo;
孟夫人一边看,顾九曦一边打量她的脸色,只见孟夫人脸上由白转红,又是冷汗津津,等到这张不长的状纸看完,她脸上终究是变得惨白,额头一圈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这番表现,不管再说什么,顾九曦心里已经肯定了她就是罪魁祸首了。
孟夫人眼珠子盯着顾九曦转了又转,眼神里闪过不少情绪,甚至还有浓得化不开的仇恨,不过终究却将这状纸撕了,撕得碎碎的,连一个字都分辨不出来,只是这样还不算完,她又到了杯茶上去,状纸变成了乌黑一团的纸浆,再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了。
顾九曦淡淡一笑,也不说话,起身走了。
☆、第115章
第二天同样的时辰,顾九曦又来了,这次不用她说,孟夫人就先让许嬷嬷出去了。
经过一天的夜不成寐,孟夫人的精神差了许多,连说话也有点有气无力,不过就算她知道自己这个表现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可是俗语常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孟夫人依旧外强中干地顶了回去,&ldo;状纸我已经撕了,你想诬赖我,想个别的法子吧!&rdo;
顾九曦笑了笑,又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状纸,一点点在孟夫人面前打开,&ldo;您看看这是什么!&rdo;
虽然早就告诉自己不能被她吓到,也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但是孟夫人还是下意识看了一眼,就这一眼。
顾九曦道:&ldo;三个人都在我手里,这东西我要多少有多少,就算让她们连夜的写,整个京城人手一份……也不过是费些功夫罢了。&rdo;
&ldo;我可是你婆婆!&rdo;孟夫人低声喝道:&ldo;状告长辈,你也讨不了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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