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天边也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经过一整天漫长的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碱厂堡的吊桥前。之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是因为刚下过大雪的缘故。地面被积雪覆盖,马车的车轮走在雪地上时常打滑,时不时就需要士卒下马推行,以确保马车能够继续前行。这不仅消耗了他们和马匹的体力,也大大降低了行进速度。
当众人望着那熟悉的城墙和城门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昨天还在一起吃饭睡觉的兄弟,今日就天人永隔,躺在冰冷的马车上永远的长眠了。
秦墨不由得叹了一声:“万般都是命啊!兄弟们,我带你们回家!”
“喏!”众人大声答应。
秦墨这一声带你们回家似是对活着的兄弟说的,但其实也是对战死的兄弟说的!
秦墨心中对战死的兄弟很是愧疚,如今年关临近,这可让他们的家人怎么过这个年啊!唉...,秦墨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
进入城堡后,秦墨看见碱厂堡唯一的主街两侧站满了人。这场景真是壮观啊!估计堡寨里的能来人都在这里了,可谓是人山人海!
他们中有商贩、农夫、士卒、小孩、老人、女人,甚至受伤的御史张铨都被人搀扶着站在人群里。
秦墨骑着马从城门洞里一出来,堡寨里便响起了欢呼声和掌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乱哄哄的犹如来到了农村大集!
看到秦墨安全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对秦墨的关怀与敬意。
这让秦墨十分感动,激动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这是他第一次享受如英雄般的待遇!他知道这些都是大家对他的认可和支持,便微笑着向所有人挥手致意,表示感谢!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大人威武,明军威武!”
这一声高呼像是一颗火种掉入了干草堆,人群随即爆发出如雷般的欢呼声。
“大人威武,明军威武!”
“大人威武,明军威武!”
“大人威武,明军威武!”
呼喊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仿佛要将整个堡寨都淹没。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喜悦,他们用最热烈的方式表达对秦墨大人的敬佩之情。
如今,秦墨成了碱厂堡百姓心中的英雄,受到了众人的敬仰和爱戴。
秦墨感觉自己的经历像一场梦一样,真实而又虚幻!
秦墨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了府衙。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御史张铨,他在收到秦墨回师的消息后就让人准备了一桌酒菜,这时两人便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看着秦墨风卷残云般地吃了一阵子,张御史微微一笑,开口道:“老弟啊,这次你可真是走大运了。”
秦墨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疑惑地问道:“不就是杀了几个叛军和土匪嘛,估计朝廷会赏赐一些银钱,但经过层层盘剥后,到我这里也没多少了吧?”
张御史摇头笑道:“此言差矣!这场胜利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军事胜利,更是成功地镇压了孤山堡的一次兵变,还救下了我这个朝廷御史,为大明挽回了些许颜面!另外也收获了碱厂堡百姓的拥戴,他们看到孤山堡的军户过的那么惨,更加感激你的恩德!所以说,你的功绩远非金钱所能衡量。”
秦墨听后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便问道:“那兵部能给我个什么官职?”
张御史稍微思考了一会后,语气沉稳地说:“此次你的功绩虽说不上惊世骇俗,但也不可小觑。我推测兵部可能会将你的品级提升至正五品,并授予你一个守备的实职。不过,多半你仍需留任于碱厂堡,担任此地的主官。”
秦墨听后,不禁面露一丝尴尬之色。他心想,这样的晋升似乎只是增加了一点薪俸而已,除此之外并无太大改变。毕竟,他并不在意朝廷发放的月银。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是能够在即将到来的乱世活下去,帮助更多的人好好活着!
张御史看到秦墨的表情后就猜出了秦墨的心思,他对秦墨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越往后官职越难晋升,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升迁,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回京城后也会帮你积极运作的!”
秦墨赶忙对张御史抱了一拳,笑嘻嘻的说道:“有劳大人了!”
张御史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谁让老夫欠你一条命呢,以后少跟老夫提谢字!自己吃吧,我要回去养伤了!咳、咳、咳!”
秦墨陪笑着将张御史送走后,便差人将老牛叫了过来。
两人见面后,秦墨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将它递给老牛,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上面是战死兄弟和受伤兄弟的名册,你明天一早就带镇抚司的兄弟去挨家挨户的送抚恤金,按照轻伤二十两、重伤五十两、阵亡一百两的标准抚恤!告诉这些兄弟的家人,有困难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以前老牛看秦墨更多的是把他当成一个后辈,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很有潜力,但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成长。但是经过这次碱厂堡百姓欢迎秦墨入城这件事情之后,他感受到了秦墨的号召力和个人魅力,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敬意。因此,当听到秦墨的吩咐时,他立刻恭恭敬敬地满口答应,并拍着胸脯表示会将此事办妥。
老牛寻思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秀珍让我转告你,说她明天再来看你,让你今晚好好休息!还说李家姑娘已经被他家人接走了,让你不要担心!”
秦墨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随后,他与老牛一起商议了关于安葬阵亡士卒的事宜。两人经过一番讨论后,最终决定将他们都埋葬到一处能看到碱厂堡的山腰上,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守护碱厂堡。
商议结束后,两人道别,秦墨转身回到后院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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