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杰侧目打量他,柔声道,“想出去走走了?”姜路惊讶,“丁姐,我想的你怎么都知道。”丁杰目光留在姜路的眼眸,从鸳鸯死后,姜路的眼神就黯淡许多,像两颗蒙尘的黑宝石,他微微笑道,“等看完琳琳,我带你去看日落。”姜路两手拎着东西,费力举高高,像个骄傲的小孩子,“好!”丁杰带路走在前头,两人拉开几步距离,姜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瞬间下坠,莫名地,他不知道怎么笑了,即使嘴角扬起,他觉得自己也不快乐,能笑出来,也是为了让丁杰放心而已。琳琳早就穿着漂亮小裙子,在门口等着他们,一看见姜路,琳琳就冲过去,要不是方敏拉着,她跑过去的惯力能给姜路撞倒。丁杰和方敏寒暄几句,方敏注意到后面的姜路,上下看了看,有些愣神,“小姜怎么瘦成这样了,还白了不少。”说完她又看看丁杰,“丁哥,你也瘦了。”“我们俩最近锻炼来着。”姜路嘿嘿笑,他不想细说这个话题,拉着琳琳回房间里玩起来。听着房间里传来琳琳正给姜路介绍芭比娃娃,还有姜路耐心的应答声,方敏笑得合不拢嘴,偷偷对丁杰说,“琳琳这些天总是闹着要找小姜,这下总算找到伴儿了。”丁杰笑了笑没说别的,喝着茶水,“大东最近怎么样。”女人笑容僵住,她拍拍大腿,把手机拿出来递到丁杰面前,“你看这张照片,我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她点开聊天记录,“你看,上个月他也发过这张,丁哥,大东他是不是忙忘了,我最近心特别慌,总觉得他要出事儿呸呸呸,不能说这些。”女人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一心想着丈夫那边,怎么也想不通,根本没注意到丁杰局促的神色。姜路这时带着琳琳出来,俩人手里都有玩偶,姜路的是个绿毛小怪物,他看看丁杰,举着小怪物挡着头,忽然露出和小怪物一样的鬼脸,丁杰一愣。姜路笑着放下玩偶,凑到丁杰身边,期待道,“看日落我想带着琳琳,行吗?”方敏听见他的话,对琳琳说,“医生刚说不让你剧烈运动,又想出去玩?”“妈妈,让我去吧,我想和小姜哥哥待在一起。”琳琳搂着母亲脖颈,开始撒娇。丁杰看向身旁,发现姜路正望着方敏母女出神,他暗暗伸手搭在姜路腰间,就见姜路惊醒般,两人对视许久,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深意,“我没事。”姜路手伸到背后,握住男人温热的手掌,轻轻在掌心画了个笑脸。丁杰缩回手,怕笑脸飞走似的,牢牢握住。最后方敏还是不忍心看女儿失落,答应下来,丁杰开车,方敏在副驾,琳琳和姜路在后座过家家,车子开出市区,路过指示牌的时候,丁杰减速确认后,才往前开,“丁哥,我要不要给大东打个电话,他这时候应该休息了。”方敏捂着胸口,“我真觉得最近难受的紧,怕他那边出事儿。”姜路和丁杰同时脸色骤变,但丁杰在稳住情绪方面更强,他扶着方向盘,笑道,“出海的话,没信号吧。”方敏叹了口气,“也是。”姜路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知道那部手机就在驾驶车门底下的隔层。过了好一阵,光秃秃的公路两旁出现笔直的白桦,路牌提示前方一公里,南山公园。因为天气很好,来玩的人很多,停车场已经快满了,丁杰好不容易找到车位,这功夫正好方敏陪琳琳去卫生间,两人在正门等着。“丁姐,刚才好险。”姜路说。丁杰插兜看着不断往上走的游客,默默点了点头。等方敏带着琳琳出来,四人迎着落日往山顶爬去,半路琳琳走不动了,小脸全是汗,姜路蹲在她面前,“来,哥哥背你。”琳琳下意识征求母亲的意见,方敏擦擦汗道,“琳琳乖,已经长大了要独立。”“方姐,我带她一路,我也不怎么累。”姜路说是不累,额头的汗已经渗出许多,顺着下巴打湿了胸口。这次他一点儿不觉得虚,反而出了一身汗更痛快,和排毒差不多。“那成,”方敏看着女儿,“就一小段,之后自己走,听到了吗?”琳琳用力点头,费劲儿爬到姜路背上,从口袋里掏出小手绢,给姜路擦着汗,“哥哥,你出了好多汗。”“是嘛。”姜路喘着粗气,边热情应和着,俩人比方敏和丁杰走的都快,不一会儿就到半山腰了。姜路靠着凉亭柱子歇息,琳琳凑上来给他擦擦眼角,忽然高声喊道,“哥哥!你脸上怎么有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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