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廷玉在宫中直接住了一夜,又到傍晚才回来,一进院子就是扑鼻的药香,果然,正应了他的预判。他这个夫人,可不是个消停的。“夫人怎么不多住两日。”司廷玉一进门就问道。沐念慈拿着书,闻声抬起眸子,“怎么,趁我不在想做什么坏事。”“夫人说笑,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呢。”司廷玉笑嘻嘻的坐在旁边,说起正事来,“我将这次大半的功劳都归在了你的头上,皇上大喜,要重重赏你,可还想好要什么没有。”沐念慈嗤笑一声合上书本,直接戳破道:“你忌讳功高震主,如今把功名都安在我身上,好计谋啊,如今又能独善其身了吧。”若是一般人听到赏赐岂不是是做梦都要笑醒,可沐念慈本就是郡主,她从不缺什么,也不在乎什么名声赏赐,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无用的东西。司廷玉哼笑了一声,“果然骗不过夫人。夫人也知道,朝廷之中不光是冯承,盯着我的眼睛有不少,办不成事有人弹劾,若事事都办成也有人弹劾,如今我身边多了夫人这个贤内助,正好也替我解决了这问题。”毕竟沐念慈是郡主,皇室中人,还是女子,他们总不好盯着她一个女子弹劾。司廷玉也正是借了这点便宜。“可你真以为那群老狐狸会真的信。”沐念慈清楚自己从前的名声,也清楚那些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狐狸们对她这样的小姑娘的轻视,亦或是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尽管现在外头的传言甚广,也终究是传言而已,并不足让人信服。司廷玉往后一靠,懒洋洋道:“所以我把夫人是一文先生的先生的消息也放出去了,还有一些小事,这下他们也要信上三分的。”书本啪嗒一声砸到了司廷玉身上,他一脸看热闹的看向沐念慈那张生气的脸。“卑鄙。”沐念慈胸口起伏,一文先生的身份已经暴露一次了,不过毕竟只有冯承一家知晓,还没有被广为人知,这下是藏也藏不得了,唯一那点杀手锏被这厮榨了个干干干净净。真想手撕了这家伙。饶是平时再淡定的人也要气的头发立起来。那可是她苦心经营多年的身份。“夫人莫气了,为夫补偿就是了。”司廷玉又贱兮兮的凑过来哄。沐念慈转过身去,冷冷道:“你最好拿命来补偿。”只听身后笑了两声才说道:“整个大梁的事迹记载除了宫里有,记载最详细是我宣玉门万墨阁,就准夫人进去看看可好。”牺牲那么大就给进万墨阁看几本破书,任谁也不会同意。可是沐念慈眼下还真就需要这些,她想查查父亲当年的事情,万墨阁正是她最需要的。她闭上眼睛,声音带着些无奈,“好。”玄玉门。重新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沐念慈还有些期待,只是何裘和魏千尺都不在,安静了不少。司廷玉走在前面,步子很快,云霄绷着脸摇摇头,门主真是一点都不知道顾及夫人,走的这么快。“带夫人去万墨阁,还跟着我做什么。”云霄:“……”原来就是不让跟的。他忙转头对着夫人躬身道:“夫人跟小的来。”沐念慈看着云霄的背影摇了摇头,从前也是个机灵的,还是不能和青团玩太久。青团:“?”万墨阁是最安静的一处,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格外的死气沉沉,入目皆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鳞次栉比,像是坠入了书本的噩梦中去,有种压抑之感。云霄最不喜欢这里,只送到门口,沐念慈一迈进去,就是扑面而来的书香。尤笑笑坐在中间的书案上修订卷宗,闻声只道:“一百二十八排,三层七卷。”“多谢。”定是司廷玉早就有打好了招呼,沐念慈丝毫不诧异,同床共枕,她的这些心思还是不足以能让司廷玉都看不清的。不过她也没想隐瞒,毕竟要想做成这些,少不了他的帮忙。她必须承认,没了帮助自己寸步难行。按照这尤笑笑的指示,她拿起第七卷卷宗,上面记录的的是父亲当年科考那年的事迹。看下来大多与旁人与父亲说的无异,只是有一点,并未听人提起过,冯承对父亲的评价颇高,并且有意撮合自己党派之人嫡女嫁给他,但被父亲拒绝。一月后父亲与公主相识,沐芝彻底同冯承断交。沐念慈微微有些失神,冯承是什么样的人,他居然对父亲这般看好,若说后来有了母亲之后拒亲是正常的。可是这上面记载的时候,明明还没有遇见母亲……父亲是真的不贪恋权势才拒绝的,还是另有隐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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