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ldo;我&rdo;字,伊莎贝拉并没有说出口。她看了一眼康斯薇露,又垂下了双眼,她此刻的想法,也正是康斯薇露内心正在思考的内容‐‐事实是,康斯薇露苦涩地意识到,她与伊莎贝拉之间的身份交缠过深,已经再也没有单纯作为&ldo;康斯薇露&rdo;亦或是&ldo;伊莎贝拉&rdo;的存在了。
&ldo;那么,我猜,我的确该对我未来的妻子更加诚实一些,&rdo;马尔堡公爵低声说,原本轻握着伊莎贝拉的左手缓缓向上滑去,直到后者的四根纤纤细指落入自己的手掌之中,再慢慢将自己交错于的手指向下压去,直到与伊莎贝拉十指交握,&ldo;的确,如同人们所猜测的那样,我选择在伦敦社交季期间闭门不出是为了避开路易莎小姐。&rdo;
&ldo;那……&rdo;伊莎贝拉眼里已有失望的神色,她试图甩开马尔堡公爵的手,却被对方牢牢地捏住了。
&ldo;但如今路易莎小姐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准确来说,一年前,当我决定与路易莎小姐分手时,她就不再占据她曾经在我内心拥有的那个位置了,如今那已属于您,康斯薇露小姐。&rdo;
&ldo;我不相信,公爵大人。你才见了我两面,就能让您忘记与您相处了三年的路易莎小姐。&rdo;伊莎贝拉还保持着头脑中最后一丝冷静。
&ldo;我也不相信,康斯薇露小姐,&rdo;马尔堡公爵的神色无比温柔,但他避开伊莎贝拉视线的目光让康斯薇露有些不安,&ldo;在我试图说服您的同时,我也在试图说服自己,这就是如今的事实。&rdo;
&ldo;为什么?&rdo;伊莎贝拉就像在蛛网里垂死挣扎的一只蝴蝶一般,企图做着最后一搏。就连康斯薇露也不禁有些迷茫,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断是否太过急切,太过先入为主,也许马尔堡公爵的确有可能爱上伊莎贝拉,也许正是伊莎贝拉的与众不同吸引了他。她无从分辨马尔堡公爵话语的真假,只知道那些语句美好得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希望那是真的。
&ldo;起初是因为你的样貌,自然,那是任何一个见到你的人都会注意到的第一个特征。紧接着,是你可爱的个性,直率而不带任何掩饰‐‐&rdo;
&ldo;然而,我赞同公爵阁下您并不支持的离婚。&rdo;伊莎贝拉再一次打断了马尔堡公爵的话语。
&ldo;实际上,我认为那是一个难得的优点,至少这是我在其他任何英国贵族少女身上‐‐甚至包括美国女继承人‐‐都找不到的特质。所以,你怎么说,康斯薇露小姐……&rdo;马尔堡公爵放下了搂着伊莎贝拉的手臂,这支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ldo;我听说十一月是一个结婚的好时节。&rdo;
&ldo;我不知道,&rdo;伊莎贝拉的双眼因为马尔堡公爵的最后一句话而惊吓地瞪大了,&ldo;我‐‐我需要想想‐‐&rdo;她嘟哝道。
&ldo;而我会静候佳音。&rdo;马尔堡公爵说着,向伊莎贝拉欠了欠身,转身离开了,他甚至按照舞会的礼仪将伊莎贝拉护送回她的父母身边。康斯薇露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她回头向后望去,伊莎贝拉正神情呆滞地向舞池边缘走去,似乎没有发现康斯薇露已经离开了。
康斯薇露来到了允许她离开伊莎贝拉的最大距离,从这儿刚好能看见走到了舞会厅外部露台边的马尔堡公爵,英格兰乡村夜晚的寒风吹乱了他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柔顺的发丝拂过他带着痛苦神色的浅蓝色双眼。他的双手撑着大理石,弯下腰,尽管听不见,但康斯薇露意识到他正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你在痛苦什么?康斯薇露探究地注视着一切,心想。
我没有痛苦什么,康斯薇露。她突然听见伊莎贝拉的声音在自己心里响起。
那就好。
康斯薇露想着。
当她再向马尔堡公爵看去的时候,适才那个好似满腹心事的年轻人已经不见了,站在那儿的是一贯冷静自持,仿佛不会被任何事物所触动的,公爵阁下。
作者有话要说: 1美剧《实习医生格雷》中的剧情。
2美剧《老友记》中的剧情。
3逃避在此的英文原文为&ldo;runaway&rdo;,既有逃避的意思,也有逃跑的意思。
第18章&iddot;nsuelo&iddot;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过得飞快,马尔堡公爵已与康斯薇露&iddot;范德比尔特小姐订婚了的消息传遍了英美两岸,让范德比尔特家顿时成了英国上流社会冉冉升起的新星,似乎无人再记得伊莎贝拉在佩吉夫人的晚宴上那大胆的发言,请帖如同雪花一般突然涌进了范德比尔特家位于伦敦的宅邸,数不清的晚宴,舞会,与宴会从九月的尾端依次排下,一场接一场,所到之处,人人都在恭喜她,轻声唤着&ldo;未来的马尔堡公爵夫人&rdo;。
好似事实就这般被定下。
然而,就连伊莎贝拉本人也不是最先得到消息的那个人,舞会过后的第二天清早,她被康斯薇露在心里叫醒,发现威廉正坐在自己的床边,笑眯眯地看着她,开口了。
&ldo;我们得对你那糟糕的睡姿做点什么,我的宝贝女儿。未来的马尔堡公爵夫人可不能像只猴子一般毫无教养。&rdo;
&ldo;什么?&rdo;还未完全清醒的伊莎贝拉迷茫地看着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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