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哈哈,是赵兄来了,快快有请。&rdo;屋内快步走出来一个年轻人,面色白皙,眉间很窄,细长的眼睛闪着满满的精明。
顾岳一脚踢在少年的肚子下某个地方,冷笑着看了会他在地上翻着滚,才抬头,对着那年轻人说道:&ldo;姬兄,请。&rdo;
进到屋里,年轻人阴阳怪气地笑道:&ldo;赵兄如今做了秦国的大王,难道就忘了曾经一起落难的兄弟了吗?看看这寒酸的屋子,我都不知道让三位贵人坐在哪里。&rdo;
顾岳瞥了他一眼,拿起一把小木凳,塞到屁股底下,又朝蒙氏兄弟招招手,示意他们不必守在门外,进屋内坐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ldo;所以,你就派院子里那只乱叫的癞蛤蟆领着人昨天夜里袭击我?你这难兄弟可真是自己过不好也不让别人过好啊,呵呵。&rdo;
&ldo;赵兄,你也曾在赵为质,过得什么日子你还不知道吗,今日我在你秦国为质,你为什么把我安排在这么小的地方,以这些粗茶淡饭招待于我?&rdo;姬丹手指赢政,脸色涨红。
&ldo;别说现在我未曾亲政,你这质子外事由不得我作主,即便我做得了主,本王也不想对你好,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顾岳抬眼,冷冷地望了过去。
接触到秦王冰冷的目光,姬丹愣了愣,细长的眼睛忽闪了好几下,才呐呐开口道:&ldo;当时赵国诸公子都以你和你娘为笑料,我如果不跟着他们一起欺你、辱你,便会不容于他们,待遇便会一落千丈,这点小事,亏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记在心上,这可不是一个王的胸怀。&rdo;
&ldo;哼,只欺我辱我吗?是谁在我和我娘东躲西藏的时候,明着假惺惺地帮着安排地方,暗着去向赵太子报信的?我母子差点因此送命,你知不知道?哈哈,可怜,你如此地以难兄弟的命为注,换来的竟然只是人家吃剩下的一顿酒席,哈哈,你说讽刺不讽刺?&rdo;顾岳眼光更加冰冷,体内压抑不住一阵愤怒,这是始皇帝最忧愈黑暗的童年,一旦提起,双手便剧烈地颤抖。
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顾岳正要藏起来的苍白的双手,热气从四面八方覆盖而来,像走在冰天雪地里的人,一下子被拽到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舒畅又安心,顾岳呼出一口气,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害怕、孤独、愤懑渐渐被压了下去。
姬丹脸色青白,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ldo;这、这,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本王是天命之子,手眼通天,知道的多着呢,你这卑鄙的小人,就等着被你爹砍头吧你。&rdo;顾岳朝着他,绽开一个邪恶的微笑。
姬丹愣住,想这秦王莫不是疯了吧,竟然学女人似地咒人,气愤地用手指着顾岳,顾岳却悠闲地拔开他的手,潇洒地转身离去。
到门口的时候,还嚣张地说道:&ldo;有本事别尽弄些小混混在街头搞偷袭,是男人就闯到秦宫大殿上杀我,本王还算你一条汉子。&rdo;
看到三人大摇大摆地离去,姬丹捂着胸口,气得脸色惨白,那个少年跑进来,扶住姬丹,好奇地问:&ldo;公子,刚才那人到底什么来历,当真只是个出身低贱的混帐公子吗?&rdo;
姬丹看了他一眼,狠声说道:&ldo;当然,舞阳,你近日便返回燕地,结交当地的侠义之士,日后当有大用。&rdo;
顾岳带着蒙氏兄弟二人出来后,并没有回宫,而是打马急驰,向雍城奔去。
&ldo;王上,我们去雍城做什么?&rdo;蒙毅嘴里闲不隹,拍了拍马跟上来,问顾岳。
&ldo;想我娘了,去看看她。&rdo;顾岳感受到了在燕姬丹面前提到娘的时候,赢政心里的孺幕之情,他想顺着身体的反应来。
蒙恬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暮色四合的天,悠悠说道:&ldo;王上临时起意,但今晚却要委屈王上在野外将就一晚了。&rdo;
&ldo;为何?没带秦半两?&rdo;顾岳不明所以。
&ldo;不是钱的问题,王上可带了官府碟像?&rdo;看到顾岳茫然的神情,蒙恬又跟了句&ldo;当年卫殃可就是无法住店才身陷魏手呀,我大秦律法,可不分王上庶民。&rdo;
顾岳看到前方一弯小河,便停下来,笑着说:&ldo;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这才是人生一大快事。&rdo;
蒙恬下了马,在靠近河边的地方,用三块石头支起一个简单的灶膛,又吩咐蒙毅到远处树林捡些树枝来。
蒙恬沿着河边走出去很远,才挑中了一块光滑的大青石,弯腰搬了过来,放到顾岳跟前,请他坐下。
&ldo;恬,不必这么仔细,席地而坐便好。&rdo;顾岳有点小感动,这蒙恬不声不响地,心却细得很,接二连三的举动都让人心窝子发热,口中的称呼便变得亲热得起来。
蒙恬倒吃了一小惊,他飞速地看了顾岳一眼,低下了头。
远处传来蒙毅的大呼小叫,嚷着树枝太多了拿不过来,蒙恬忙跑了过去。
顾岳悠哉地坐在石头上,看着兄弟俩配合默契地生火,抓鱼,烤鱼,然后,举着金黄的烤鱼,上贡给自己。
这是始皇帝的处事方式,以顾岳自诩为绅士品质的做派,他会去帮忙地。
蒙恬动作潇洒地用树枝抓鱼,那颀长健美的身材,让人移不开眼,顾岳一直看着他,直到那只骨骼分明的手举着一串鱼,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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