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拿着手术通知单,如果出意外,只能保大,让家属签字,乐乐爸签完字就回去干活了,留乐乐妈在医院做剖腹产手术。
幸运的是大小都保住了。但因为大出血乐乐妈做了结扎手术,不能再生了。
太奶奶听说真又生了个女儿,撺掇着地里忙活的乐乐爸拿钱找人换儿子,乐乐爸闷头干活不吱声——哪有钱!
乐乐不属于计划生育,本来是想拼个儿子,结果又是女孩。这样不仅再生不了了,还要罚钱。太奶奶气的嘴都歪了。
倒是奶奶比较理智,“有的换也不换,毕竟自家骨肉,女孩就女孩吧!”
虽然是接纳了乐乐,但是家里忙,没人来医院照看乐乐妈。
和乐乐妈住在一个产房的是一个漂亮女人——就是乐乐干妈。魏无涯比乐乐早出生一天。
干妈叫林湘兰,在粮站工作,干爸叫魏奇峰,在银行工作,80年代的双职工。
林湘兰看着隔壁床的乐乐妈,因为产后没怎么吃,奶水不足,乐乐一直哭,又没人照顾,很是可怜。
她就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乐乐妈,把给魏无涯的奶粉分给乐乐。
她问乐乐妈孩子有没有取名,乐乐妈摇摇头,“我们的习俗是孩子出生前不能取名呢!这出生之后他爹也不在,所以还没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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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湘兰笑了一下,“什么破规矩。”
她看着这个爱哭的小婴儿,说:“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叫乐乐吧。”
没有读过书的乐乐妈很喜欢这个名字。
林湘兰很喜欢乐乐,她想要个女孩。乐乐出生就白净,大大的眼睛特别有神,总是盯着湘兰看。
等她出院的时候,她把剩下的奶粉、尿布、营养品都留给了乐乐妈。
两家至此结缘。
那时候农民种地每年还要交公粮,一到秋收的时候,乐乐一家人就开着拖拉机去城里粮站送粮食。乐乐最喜欢这一天,因为交了公粮还会卖粮食,卖完会马上拿到钱,拿到钱后爸爸会带他们下馆子,还会给他们买糖果。
自从认识了林湘兰,他们卖粮食就特别顺畅,不用排队,车到了就称,称完就给钱。林湘兰总是在这个时候抱着乐乐,捏捏她的小脸蛋,摸摸她的头,摸摸她的手,看得出是爱不释手了。
她会给乐乐买娃哈哈喝,每次都会在交公粮前准备好一大袋子衣物,等乐乐他们走的时候给带上。
当然,每次都要磨着乐乐爸,“让乐乐认我当干妈!”
乐乐爸看着这个城里的女人,摇摇头,“你什么身份?我们什么身份?可高攀不起。”
林湘兰也不恼,下一年来,还问。
直到乐乐6岁的时候,林湘兰下乡走访,来到了乐乐家。
乐乐家是典型的四合院,一间堂屋会客,湘兰就坐在堂屋,但是一直看不见乐乐。因为有客人来的时候,孩子们都会被交代不能乱跑,都窝在厨房里面,乐乐这时候在给做饭的妈妈烧柴火。
湘兰进来的时候,乐乐正玩着小火棍儿,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沾到了黑灰,脏脏的。
湘兰一点不嫌弃,拉过乐乐,捧着乐乐的小脸蛋,“乐乐,给我做干女儿怎么样?”
乐乐看着这个对自己很好的漂亮阿姨,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干女儿,她无意识的点点头。
林湘兰看乐乐点头,开心的跑去叫乐乐爸,“老常老常,人孩子自己都答应了,你就让乐乐给我当干女儿吧!”
乐乐爸捏着一支烟,沉默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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